br /> 李破冷冰冰的想着,似乎能听见无数人的哀嚎,可却丝毫不为所动……
接着还有授田中最实质性的问题,那就是授田的多少,因为要取消女子授田之制,丁男的授田就要多一些,但总体而言,一家一户的授田数量无疑比前隋要少上许多。
当然这之后还要商量一下,因为李破准备大规模发放耕牛,来提高生产效率,这得等会盟之后再做决定,因为和突厥谈的好的话,也许可以从突厥大量的购买牛羊?
再就是大唐的牧场也要重建,尤其是凉州和榆林牧场,不但要养育战马,还有耕牛,就是不知道草原上喂养出来的牛能不能用于耕种。
这还得好好琢磨一下,必须集思广益才成,别弄的耕牛发下去了,大家都杀了吃肉,或者一批批的因喂养不善而死,那就成笑话了。
所以设立司农寺已刻不容缓,让专业的人来做这些,比让户部的人来做要好上许多。
另外还有露田和桑田之分,露田是官田授民,民死则收,完全的国有制形式,好处很明显,让贵族们不能随意剥夺别人的田产,百姓的收益也很固定,官府收税时会轻松许多。
坏处就是百姓耕种了一辈子的土地却不归个人所有,人死则地消,你想想那是个什么心情?
一辈子在给官府打工,积极性那就不用提了。
不过自古以来就是这般过来的,人们好像也已经习惯了,造成的后果其实也很无奈,人们被死死的束缚在了土地之上,倒是利于官府管理。
可反过来一瞧,弊端可是不小,工商业根本无法发展起来,社会活跃度不够,官府的税收也就只能是以实物为主。
所以大隋之前的岁入一直不高,深层次的原因就在土地公有化上面,可以说这种制度极大的阻碍了社会向前发展的步伐,但却有益于贵族的统治。
这样一来,你说统治者会怎么办?根本不用问,即便认识到其中之弊端,也会选择无视,不就是岁入少一点吗?相比统治的稳定性而言,这算得了什么呢?
可到了大唐立国,却是到了不得不改变的时候了。
实际上,以当世之人的局限性而言,能深层次的意识到这一点的人几乎没有,就算是李破,也从来没有深想过,因为他并没有切身的体会,也对这样的社会问题没有任何的研究。
他和苏亶一样,看到的都是表面文章。
觉得为了激励农人的耕种热情,应该给予他们一定的好处,那就要做出一定的改变,不如把桑田,也就是永业田的范围扩大一些,让农户尝到些甜头,也好有更愉快的心情耕作于田间。
好吧,这就是土地私有化的开端,谁让大唐的土地这么富裕呢?
而且李破觉得河南,河北,山东的土地荒芜无数,那就更要吸引人们去那里耕种,永业田如果设的多些,看上去也是个不错的法子嘛。
既然有了私产,那进行土地买卖还远吗?这方面的法律法规几乎是呼之欲出。
这方面的改革让户部众人都很担心,七嘴八舌的议论当中,就算还没有吵起来,火药味也有点浓了。
这还是在小朝会上面,可想而知回到户部之后,很多人都会立即琢磨着上书言事,户部内部的讨论也将非常之激烈。
开未有之先河就是这般,没有争论哪来的真理?
然后还有对官员授田的改革,贵族们的永业田,官员的职分田,公廨田,军人们的营田,屯田,能改则改,不能改的就照旧。
这还只是授田之事,另外徭役和税收也是大头。
一个下午纷纷扰扰间,分清利弊,寻找可行之策,弄的李破头都大了几分。
皇帝如此,臣下们就更为痛苦,皇帝思维清晰,言辞锐利,更不会不懂装懂,有什么地方不明白立马就问,到了最后苏亶等人口干舌燥之际,都觉着今天带来的人少了。
一直到日暮十分,李破才放了他们离开,根本没有留人用饭的兴致,脑细胞死了不知多少,他可得好好休息一下。
这些户部官员在他眼中也变得面目可憎了起来,和他们在一块用饭,估计满耳朵都是钱粮,满脑子想的都是田土赋税,于是毫不犹豫的把人都给赶走了。
一场小朝会下来,连杜伏威要建书院的事情都忘了个一干二净,回到甘露殿用了晚饭,他是倒头便睡,睡前还是嘟囔,这日子没法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