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的醉醺醺,另外一边许敬宗正在招待高昌王后宇文玉波。
两人勉强算是旧识。
大业中,许敬宗供职于谒者台,专职传送文书,出使抚慰,持节察授,伸冤及奏等等,位不怎高,却能参与不少政事。
像高昌国王麴伯雅来朝,在大隋待了三年,嗯,是个好国王,见到大隋如此之繁华,便流连不去,在洛阳享了几年福。
离开的时候还拐带走了一位大隋贵女,连吃带拿的,很是不见外。
许敬宗在那会见过宇文玉波,只不过他记得人家,宇文玉波却肯定不记得当年能在宫中行走的小官了。
许敬宗也不在意,今日不是他特意款待高昌王后,更不是他想套个交情,而是宇文玉波主动来见,所以席间未见其他人等。
许敬宗自然是加着小心,私自和外国来朝的人相见,肯定是不合规矩的,起码旁边要有鸿胪寺的人做个见证。
许敬宗本想把长孙无忌请过来,因为长孙无忌是朝廷钦命的使节,却为宇文玉波所止,许敬宗很是无奈,却也只能设宴相迎。
宇文玉波确实是不记得他了,只稍一坐定,酒菜还没上桌呢,便直接问道:“俺听长孙说起,你的父亲是许善心?”
许善心是前隋文坛大家,着述很多,文名广传天下,待他殁后,人都道其气节犹胜文章,后来他的谥号也是文节,是对他一生所行之褒奖,甚至可以说是概括。
更为世人感叹的是,许善心自幼丧父,由母亲范氏抚养长大,许善心为宇文化及所害时,他的母亲已经九十有二。
看到儿子的尸首,她拍着棺椁哭道:“我儿能为国事而死,死得其所焉,吾为之荣也。”
伤痛之下,范氏遂绝食数日,与子同归,此大义之行也,可惜的是当时世道纷乱,人心思变,他们的故事没有得到传扬。
更何况虎父犬子,许敬宗在江都殿上哀哀求告,最终活得性命,却是把老子的名声糟蹋的不轻。
所以一直以来,许敬宗在人前从不会主动提起父亲和祖母如何如何。
宇文玉波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正戳在许敬宗腰眼上,许敬宗恼火的很,却也不好发作,挤出些笑容来回道:“公主殿下……”
宇文玉波皱起眉头,“什么公主不公主的,前朝的公主也能称得公主吗?”
许敬宗终于有了长孙无忌的感觉,真想上去给她两下,笑容微带扭曲的点头,“殿下说的是,是俺失言了,子不言父讳,某正是许氏后人。”
宇文玉波:“那便没有找错人说话,俺久在高昌,来往断绝多年,你跟我说说,俺走时大隋还好好的……这才几年,怎么就亡了?”
许敬宗一口气没上来,差点没晕过去,也顾不得失礼顺手拿起旁边的茶汤灌了一口压压惊。
他看着眼前这个愣头青,试探的问道:“殿下走的时候,是大业几年来着?”
宇文玉波稍微想了想道:“大业八年吧?记不太清了,只记得当时至尊带兵去打高句丽,没讨了好,回军不久俺便去了高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