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皆无不中,准确率高的惊人。
很快吕成业就出现在了张士贵面前,牢骚满腹兼眼红的他肯定不会说什么好话。
张士贵派他出去探查敌情,在敌人身后转了一圈,没接到张士贵的后续军令之下,这位也擅作主张了一下,可他那眼光比起张士贵来简直就是惨不忍睹。
他擅自率军回来了,绕了一圈刚小心翼翼的走到敌军侧翼,敌军已然大溃,奔逃而来的溃兵竟然将他吓了一跳。
好在,关西人的骨气并没有离他而去,率军冲杀一番,才发觉情形不对。
嗯,这位回来找茬才是题中应有之义,若是给张士贵两人道喜,那才叫个剧本不对呢。
可张士贵挟大胜之威,加上有得了莫大好处的阿史那大奈帮腔,吕成业在这三千骑兵当中一下变得势单力孤了起来。
“吕将军辛苦一遭,不如趁着天色还早送了俘获回去,俺与阿史那将军商议了一下,觉着敌军已然胆丧,不如明早率军往弘农再战一场,夺了弘农下来……”
张士贵显然又在说瞎话了,没有大军作为依靠,夺下弘农有什么用?等王世充大军一至,两千多的骑兵想要守住弘农?
嗯,那样的奇迹张士贵这回也只能是想一想了。
而听了这些,吕成业的愤怒可想而知,可在张士贵和阿史那大奈两人注目之下,他也只能将这口窝囊气硬生生吞下去。
恨恨之间,吕成业不情愿的押着人走了,他其实也明白,此战殊为不易,是大涨唐军威风的一战,张士贵,阿史那大奈两人居功至伟。
这样的军功一旦明明白白的报到太子面前,宽厚的太子殿下定然会在接下来的战事当中重用他们。
然而话说回来了,这对他吕成业有什么好处呢……
毫不意外的,私心立即占了上风,吕氏跟张士贵本就有着深仇,如今又被撇在一边儿,受了许多腌臜气,吕成业接下来会做什么可想而知。
他甚至觉得,那两个贼厮鸟很是愚蠢,竟然不派心腹回潼关表功,而是让他先行,娘的,只知道拼死力的蠢物,看你们两个王八蛋能得意到几时。
不用多大功夫,他便想好了说辞,将心腹叫过来,令其速速回去潼关报于太子殿下……
而这边就地扎营,开始埋锅造饭的张士贵和阿史那大奈两个坐进了支好的营帐,也在嘀嘀咕咕。
阿史那大奈的疑惑和吕成业如出一辙,他觉着张士贵做的有点不妥当,吕成业含恨而去,定不会在太子面前说什么好话,不定就会将两人的功劳弄没了呢。
张士贵扮足了神人,这会确实变得有点神神叨叨了,在阿史那大奈带着些埋怨的话语中,他只是似笑非笑的道着,“贤弟以为,太子殿下会信吕成业还是我等?”
阿史那大奈几乎不假思索便道,“有人在我耳边歌唱,我便见其美好,即使风中传来你的名姓,可我的目光不在你的身上……”
这是突厥人对于谗言可畏的另类解读,这回轮到张士贵有点尴尬了,人家说的是突厥语,张士贵这个“文盲”听不懂。
阿史那大奈咧开大嘴笑了起来,再次显露他的语言天赋,“当然是姓吕的了,吕家兄弟两个,在太子殿下耳边歌唱的很欢呢。”
张士贵摸着短须也跟上了节奏,“那你我二人派人回去,又有什么用呢?太子殿下向有贤名,贤弟不妨猜一猜,太子殿下的军令何时到来,又会跟你我说什么?”
说到这些细活,阿史那大奈立马沉默了下来,绞尽脑汁他也不知道张士贵想说什么。
张士贵享受着智商上的优越感,大笑道:“俺觉着,天明之前,太子军令必至,至于说的什么,也不难猜,温言嘉勉之外,定要令你我速速回军,不得前出弘农。”
这会儿,粟米饭配腌菜被端了上来,两个人边说边谈,吃的很是香甜,不管心中有多少算计,此时无疑应是他们享受胜利喜悦的时刻,谁也不能来剥夺他们这个权力。
不知不觉间,阿史那大奈的脑袋里就剩下了浆糊,他太年轻了,又出身在突厥人那样一个群体,和三十多岁,经历丰富的张士贵比起来,无论从哪个方面来说,他都稚嫩的像个孩子。
这一晚,两人睡在了同一间帐篷里,阿史那大奈只想瞧瞧,张士贵说的对还是不对,张士贵说的很笃定,可却也存着万一之想,太子若是能整军出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