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清宫还是那个池清宫,栀子还是那个栀子。
可总感觉哪里不太对。
“怎么一股脂粉味儿。”我嗅了嗅,皱眉,“莫不是皇上今个儿来了?”
因为齐睿的缘故后宫的脂粉极少,更何况我也向来不施粉黛,于是空气中极淡的一抹香甜都格外地突兀。
栀子原本因我的太监打扮还没缓过神来,听我这么一问,神色有些微妙。
“辛爷来得太早了,前几日都是睡觉的时辰才来……奴婢还没准备好。”
我疑惑地看向犹犹豫豫的栀子:“准备?准备什么?”
栀子不知该怎么回答,看向前面的台阶。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便看到捧着一方木盒子的虞景熙。
“不过是想散散味罢了。”虞景熙走下汉白玉台阶。
墨色的披风更显得他肤白如雪,他一步步朝我走来,心跳莫名加快。
“脸怎么了?莫非……皇上打你了?”虞景熙走到我跟前,眉心微蹙,微凉的指尖轻轻抚上我的脸颊。
齐睿若是想打人也不会自己动手啊。
“还能怎么,扮成太监身份低微被人欺负了呗。”我承认不立即处理脸上的红指印子,有故意让虞景熙看到的小算盘,可是他的指尖触碰的皮肤微微酥麻,酥得有些腿软……
他将木盒子递给我,拉住我的手腕转身进了寝殿。
我捧着木盒子快步跟上他的脚步,晚风吹散了脸上炽/热的温度。
“你还不曾告诉我呢,是不是皇上来过了呀?还是……后妃?”
小文子办事还真挺麻利,虞景熙这个没有“圣宠”的都能用上我府里才有的精炭,一点烟也没有还贼暖和。一掀开寝殿的帘子,热气扑面而来。
栀子十分有眼力见儿地赶忙去翻找药,我刚进去坐下,栀子就捧着一堆小瓶子放到桌子上。
她忧愁地叹息一声:“得知公子‘病了’一个月,各宫的娘娘都来看望。今个儿兰妃娘娘来了,好大的阵仗呼拉拉的好多宫人簇拥着,奴婢还以为是月皇贵妃,差点叫错了呢。”
兰妃……
怎么兰妃这几日这么高调。
虞景熙仔细在那堆药瓶里翻找好半晌才找到一瓶棕色的瓶子,将里面淡青色的药膏倒在指尖些许,才轻轻敷在我的脸上。
这药膏有些凉,敷在微肿发热的脸蛋上下意识地躲了一下。
“别动。”他离得我极近,似乎轻轻靠前便能碰到他的鼻尖。
即便是如此近的距离,他的肌肤也是如凝脂般无可挑剔,连个毛孔都看不到。
我忙闭上眼睛,生怕露出却才珠玉盯着白千夜的一脸痴样。
时间过得格外漫长,又似乎一瞬而过。虞景熙微微退开些许,“好了。”
脸颊上敷着药膏,闻着味道不是雪莲膏,但是估计也是个好药,味道淡淡的十分好闻。他将那瓶药膏放到我手中,右手一只木盒子,左手是虞景熙给的药膏,“睡觉前再涂一遍,明日几乎就能消肿了。”
“这是什么?”我抬了抬右手的木盒子。
“兰妃送的。”
“兰妃来送这个做什么?”我疑惑地打开盒子,满满一盒子的珠宝首饰。亮闪闪的,在烛灯下晃得有些眼瞎。
难得好脾气的栀子不太高兴:“来拉拢公子的。”
虞景熙道:“还给她她又不要,想着你貌似没什么首饰,就送给你了。”
“真巧。”我乐了,从袖子里掏出一只藕粉色的锦囊来:“你说咱们这属不属于心有灵犀?”
虞景熙给我兰妃用来拉拢他的的首饰,我给虞景熙纪美人贿赂我的镯子。
虞景熙笑:“还有更心有灵犀的。”
他站起身来,朝着后面的书架走去,不多时,找出一封信来。
我狐疑地接过来。
这是一封虞景熙即将送到黎城的信。收信的人是蓝家长子,蓝柒。
信中的大致意思是京都有很多机会,如果蓝公子闲的无事的话,可以来京都找辛爷谋取一官半职。
“上午的时候栀子在金銮殿外等宋大人,之前我们走得匆忙,家祖又让人捎了些东西托宋大人转达。栀子看到你跟秦大人在谈话,又听宋大人说这几日你要见他,我想大概辛爷是急缺人手。正好蓝公子也是十分有才华的,只是性子自由些,蓝家主为此十分愁闷,举荐他来辛爷麾下做官也不错。不过能不能说动蓝公子为己用……就得看辛爷自己了。”
我捧着信砸吧砸吧舌。
见微知著。怪不得齐睿对虞景熙这般执着,真是捡到宝了!
简直是雪中送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