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还是有点不冷静,她一时顺口说出本来时代惯用的名次。
钟玉珩略有些惊异地看她一眼,品味了一番她的话,转而笑道:“队友?可真是个好词儿……只是……若是臣没记错的话,虎符才是娘娘正式站到臣这边的投名状吧?”
浑身蓦得一冷,宁诗婧抬眼看他:“钟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娘娘自然是明白的。”钟玉珩浅浅笑了起来。
那黑邃的黑色眼仁专注地落在她的脸上,神情明明可以算得上是温柔,宁诗婧却只觉浑身冰寒,心一寸寸凉了下去。
钟玉珩抬起手来,因为练剑而有着一层茧子的指尖沿着她的下颔骨游移,轻笑着道:“娘娘当日要的放手臣已经做到了,娘娘也该早些给臣看到成果才是。”
“娘娘说,是吗?”
宁诗婧浑身僵硬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她原以为,那次之后他们之间已经有了足够的默契,两个人算是已经达成了合作。
而钟玉珩在告诉她,她并没有取得他的信任。
想要他的信任,先按照诺言,将虎符用最小的代价,取来给他。
在那之前……他不曾继续跟她追究过她不言不语就将他的玉扳指给了程旬的事情,她也不该不识好歹,去计较他背着她将鸾凤金簪赐给柳娇娇添妆。
好,好一个薄情寡义、翻脸无情的九千岁。
她原以为两人如今已经心照不宣,现在才发现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他根本就还没有将她划归到自己人一面。
不见兔子不撒鹰,这人真是……
宁诗婧闭了闭眼,掩下心中莫名的酸涩,再睁开眼睛,整个人已经真的完全都冷静了下来,平静的道:“钟大人说的是。”
钟玉珩的眉心跳了跳,瞧着她这副疏远冷淡的模样,心中莫名涌起几分悔意。
他总觉得,这一刻的宁诗婧明明坐在他的面前不动,却仿佛在一瞬间被推开了很远。
他忍不住下意识的将手落到了她瘦削的肩头,想跟她更近一些,想将她揽在怀里确认她的存在。
不待他再有动作,宁诗婧抬起了清凌凌的眸子,直视他道:“钟大人尽管放心,一切都在哀家的掌控之中。哀家说一个月将虎符送到大人手上,就绝不会拖延。”
钟玉珩猛地缩回手,死死地攥紧拳头,没有说话。
宁诗婧没有察觉他的不对,起身长裙的裙摆逶迤着缓步走到窗前,看着窗外怯生生探出花苞的枝丫,低声道:“哀家希望,在这期间,钟大人不要做什么不必要的事情。否则……”
她抚摸着花苞的指节收紧,没有绽开的花朵被她掐了下来,她却依旧平静地似笑非笑道:“倘若造成什么误会,横生枝节,对谁都不好说。”
“是,谨遵娘娘吩咐。”
等到他的声音响起来,宁诗婧才突然发现,钟玉珩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紧贴着她同样站在窗前。
他长臂撑在她两侧的窗棱上,高大的身形整个将她笼罩,从前面看过去像是将她整个抱在怀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