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桩好事,更何况母亲与她极为投缘,因此找到媳妇跟前,媳妇也不忍心推拒……”
珊瑚是犯了什么事来着?哦,娘子赐婚,她不肯就跑了。方老爷回顾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都是很小的事,反倒是娘子大动干戈了,居然都发了搜捕令,他还不知道这事儿呢。反倒是一向乖巧懂事上进的儿媳妇在眼前泪眼婆娑,楚楚可怜,便想了一想:“既然那丫鬟对亲家太太这样重要,便给亲家太太使罢,你母亲那边,我派人去说,你回院子里去。”
何家贤得了准信儿,心里很是激动,急忙对方老爷拜了又拜:“儿媳多谢父亲体贴,没了后顾之忧,儿媳必好好督促相公进学。”
这大概就是最诚恳的答案了。方老爷听的满心愉悦。
回到院子中,何家贤满心疲惫,雪梨在一旁不无担忧:“若是夫人日后为难二奶奶可怎么办呢?二奶奶你可真是糊涂。”
糊涂么?何家贤也说不上来。只是,她越来越想用最简单的方式去解决问题了。
珊瑚在何家能够维持平衡,她就愿意用她。
陈氏一门心思想拿捏住她,折腾的也不止一次了,她累了,不想戴个假面具去扮演婆媳和谐的戏码了,索性摊开了,日后正大光明的过日子。
唯一跟预想有差池的就是,她不可能让珊瑚真的跟了爹……
珊瑚的卖身契自然要握在手中,若是她老实听话,也就罢了,让徐氏收她做义女,在何家好好生活。
若是精明太过,那也没什么好忌惮的。珊瑚说起来,不过是方老爷给她的丫头,处置她的权力还在自己手里。
她能为徐氏做的,也就是这样了。
晚上吃过晚饭,陈氏那边便有人过来请她过去。
大概是方老爷打过招呼了,陈氏面上很不好看,见何家贤,拍一巴掌打在桌子上:“老二媳妇,你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何家贤硬着头皮,知道这一场过招是怎么都躲不掉的,因此眼不急心不慌,只施施然行了个端庄的大礼:“儿媳眼里自然有母亲。”
陈氏冷哼一声。
金娘子将话挑明了道:“二奶奶,这便是您的不对了,若是亲家太太喜欢珊瑚,您过来跟夫人说一声,夫人也不会不给,这样跟老爷背后告小状是怎么回事?”
何家贤眯起眼睛认真道:“儿媳也不曾想会碰到父亲……一切只是巧合。”
陈氏见她又拿这番说辞来堵自己,好像要珊瑚不是她主动的,是方老爷非要给的一样,再看眼前人时,愈发觉得刚进门时的迂腐直白不见,全是狡黠奸诈,瞧着就心烦,也不与她多费唇舌,只冷冷道:“珊瑚我已经许了人了,断没有再给你的……”
“那就请母亲回禀父亲吧,媳妇不敢强求。”何家贤不等陈氏说完,就径直接了上去话,也再不犹豫:“媳妇一切全凭父亲母亲做主。”
“你……”陈氏碰了个软钉子,瞪着眼睛上下打量何家贤,似乎不认识一般,微微怒道:“老二媳妇非要如此?寸步不让?”
何家贤低着头:“媳妇不敢违拗父亲……”在陈氏绝对的权威面前,何家贤早就发现,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根本没有任何用处。
陈氏不再说话,金娘子见她油盐不进,冷笑着道:“那二奶奶先请回吧,珊瑚的卖身契稍后会送到汀兰院。”
“如此,儿媳多谢母亲成全……”何家贤又是一个大礼,将面子做足。
她还未跨出院门,就听见身后陈氏猛一拍桌子:“太放肆了!”
随后是金娘子小声安慰的声音。
何家贤扬起嘴角笑笑,默不作声。吉祥惴惴不安:“就这样了?奴婢还是觉得不妥当。”
是啊,谁都知道不妥当,撕破脸对谁都没有好处,尤其是对汀兰院。
可是,一味的隐忍,一味的让步,却也没有换来陈氏的怜惜?不是吗?
试试看吧,总要明白陈氏对她真正的态度和底线。
相反,穿越到现代的何家贤,如今的何然然,她应对何书礼的那些策略,才让她刮目相看,原来,有时候,不争也是争。
尊严和脸面,是自己强大了,他们就跟着来了。而在方府,不争,就不可能强大。
更重要的原因,是她有些激愤了。陈氏控制她,如今连一个珊瑚都想通过徐氏来算计自己,她着实气恼。
偏不能如了珊瑚的愿,却又不愿意显示自己是个没能力的,若说是保住了珊瑚,莫不如说是显示了自己的手段。
再回何家时,珊瑚果然恭敬许多,尽心尽力服侍徐氏不说,言语间也颇为感恩。
何家贤只理所当然的受着她的伺候,俨然也是真的将她当做自己的丫头了。
汀兰院上下也有了些许变化。
红果时常出去跑腿,回来倒是笑容比以往多:“厨房的厨娘和库房的管事,对我都客气许多,提到二奶奶也要恭敬许多了。”
吉祥也是面露喜色:“奴婢先前还担心夫人记恨二奶奶,没想到,虽然得罪了夫人,但是下人们倒是对奴婢说了不少二奶奶的好话,说没想到二奶奶关键时刻,敢于挺身而出,救下珊瑚。”
雪梨也进来:“那个春蝉还想回来呢,被奴婢讽刺了一顿撵出去了。如今府里上上下下谁不知道,只要对二奶奶尽心尽力,二奶奶是愿意拼命庇护的。不说咱们这些贴身伺候的,珊瑚不过是伺候过亲家太太一阵子,二奶奶就敢冒险救她……”
“我口渴了,你给我倒杯水来吧。”何家贤打断雪梨的话,对着她:“顺便再去问问和气,二爷什么时候回来呢?”
方其瑞近日忙得脚不沾地,既不在汀兰院,也不在书房,梦梨闲的没事干,都被何家贤调回汀兰院做事了。
雪梨脸上一红,低着头蚊子哼哼小声答应就出去了。
吉祥靠近何家贤:“二奶奶有什么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