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氏走后,何家贤的肚子痛自然是不用再装,两个人都挺高兴。只是谁都没有开口说什么,默默的一前一后往回走。
待到院子门口,到底是忍不住,何家贤回头看了方其瑞一眼,就对上他痴痴往前望的眼神,急忙闪过脸,片刻后又觉得自己羞的好笑,再望过去时,方其瑞已经似笑非笑,像是猜中了她的心思一般。
何家贤赶紧快步走到屋内,方其瑞进来,将吉祥等人都打发出去,才从后面搂住有些局促的小娇妻,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低沉着声音道:“很好。”
何家贤不用问,也知道他说的是今日对付舅母的方式,心里轻轻一动,像是春风拂面,格外温煦,将头微微偏过去,额头靠着他的脸:“你说过的,让我信你。”
方其瑞说过,梅姨娘说过,他们都说,必不会负她。
所以,这种涉及到方其瑞自己的事情,她愿意交给他来处理。
方其瑞没有再说话,只是将她的小手拿一只在手心里,捏着软软的,格外安心。
两个人耳鬓厮磨了好一阵子,待方其瑞的唇往她脸上贴过来时,何家贤蓦地才回过神,将他轻轻推开:“倒是你,这些日子都在忙什么呢。早不见人晚不见影的。”
方其瑞也意识到这是大白天,门都还没关,方才自己到底有些情难自禁了,忙整理了衣裳轻咳几声:“为夫给你挣银子呢。父亲交给我的小铺子,到底每个月的收益还是少了些,我如今在试试别的门路,这样咱们院子里也不用过的捉襟见肘的。”
何家贤一听是在挣钱,忙打断道:“那你不读书考科举了?”
方其瑞沉思了一会儿才道:“我从未想过要走科举的路。”
何家贤犹如被雷劈焦了一般,一时半会儿还接受不了这个消息,忙捉了方其瑞的衣襟:“你开玩笑呢吧。”
“绝不是。”方其瑞抓住她的手,无比认真:“以前是不想说,如今你问起,却不想瞒你。”
或者说,是何家贤今日的信任之举,让他觉得安心而踏实。
何家贤仰起头,严肃的瞧着他。
方其瑞想了想措词,才接着道:“我想学做生意。”
“那为何?”以前花天酒地不务正业,偏现在才想?
何家贤没有问出来,方其瑞也没有再说,两个人像是有默契般,均重重点了一下头。
何家贤是想尊重他的选择和志向,而方其瑞则是突然发觉他的小妻子好像聪慧不少,许多事情不必再细细严明。只要从此刻起,她知道他的想法,愿意支持他的想法,就够了。
然而,还有担忧:“父亲会不会同意?”毕竟方老爷一心是要方其瑞至仕的。
“无需他同意。”方其瑞有些黯然:“我以前那样,他不也从来没有同意过?”
何家贤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闷了半响才道:“我倒是支持的,只是到底……”
还有梅姨娘。
“不必顾虑太多,我主意已定,如今才是好机会。”方其瑞悠悠的解释:“三弟回来,她一颗心全在他身上吗,没工夫管我。”
何家贤纳闷:“她是谁?””
“……。”方其瑞不再说话,似乎并不想何家贤知道太多,只是提起来有些不甘心:“打压控制我这些年,小爷战战兢兢不敢出头,如今也够了。”他见何家贤满脸的忧心,笑着安慰她:“不必担心,我不会蛮干的,我又不贪心,不过是想得到本该属于我的那份而已。”
何家贤听他说话有分寸,并没有什么赌气成分,倒是略微放了心,劝道:“你做事我不拦你,只是万事小心,成就罢了,不成也算了。”
“不过是瞒着做点儿小生意,瞧你说的像我要去上刀山火海一般。”方其瑞笑笑:“等着吧,到时候数银子数到你手软。”
何家贤微微一笑,抿着嘴想起一个笑话:“说起这个,我倒是有个梦想,不知道能不能助我完成。”
方其瑞眼含期待等她说,就见何家贤调皮道:“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
话音未落,方其瑞已经一把将她搂进怀中,狠狠在脸上“吧嗒”亲了一口:“你惯是有趣的,偏又比我想象的更有趣。”
两个人正嬉闹间,吉祥匆匆跑进来,将脸别过去:“奴婢……奴婢不是有意打扰二爷二奶奶……只是……”她微微喘气:“奴婢不知道讲不讲……”
眼神闪闪烁烁瞧着方其瑞,犹豫不决。
方其瑞好好的兴致被人打搅,自然是不爽,到底给了何家贤几分薄面,没有发怒,对着吉祥很不耐烦:“说……”
吉祥忙道:“三小姐被关起来了。”
“被谁关起来了?”方其瑞还没问,何家贤急忙问道,并下意识去看他的反应。
到底是他的亲妹妹,若是不管,显得狠心。管?可是怎么管?他又如何想?这种事情,还是他做主的好。
方其瑞很是受用何家贤如今事事把自己摆在前面的姿态,慢条斯理问道:“什么事情?”
“奴婢不知。”吉祥有些惶恐。
方其瑞叹气:“罢了,你别管,我自去问。她一向喜欢惹祸,被打被罚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何家贤见他不怎么担心,暗暗松了口气。她惴惴不安的不是方玉烟被关起来,而是联想到,上次方玉烟过来找她借银子,她没借,万一此事的缘由是因为她不借银子而引起,只怕日后方玉烟又怪罪到她身上,梁子越结越大。
她虽不纠缠于与方玉烟多要好,可是那种性格的姑娘,能够少惹她也是种福气。
方玉烟此事却闹得很大,不过才三天,就听说方老爷大发雷霆,遣人准备把方玉烟送到尼姑庵里去。
何家贤听到消息大吃一惊,陈氏素来心疼方玉烟,怎么也不求情?甚至一点儿风声都没露出来?
只听看管的下人说,方玉烟成日里神神叨叨,像是中了邪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