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朱明月心中思忖,规矩礼法当真都没了。
“长兄为父,与她行什么礼!”沐晟坐到一侧。
朱明月按下满心的不耐,看出来对方是不说清楚便不罢休的架势,便走到东窗前的罗汉床边,坐下道:“原以为当日讲得很清楚,岂料二位仍是不依不饶。说吧,到底有何贵干?”
“珠儿,你真的不认得我了?”
沈明琪一阵心酸,脸上浮出悲戚之色,“多年来我不停地寻找,好不容易找到你了,你怎么就是不肯认我?”
朱明月闭了闭眼,像是在平顺胸臆中的烦躁和愠意。
“小女说过了,小女不是沈明珠。”她抬起头,用正视的目光看过去,“沈公子可瞧见那马车了?对,就是停在楼下那一辆。沈公子不认得那上面的徽印,这位……黔宁王总认得吧。那是专属于原北营燕王的标志。小女的姓氏,乃是当朝国姓;身份则是成国公府的嫡长千金。”
她说得字字铿锵,其意再清楚不过。
桌案前的男子睨视过来,神情倨傲冷漠,“你认得本王?”
“有胆子在京城策马夜驰的,可没多少。黔宁王的声名远播呢。”
沐晟没理会她好似嘲讽又似嫌恶的话,淡淡地说道:“你一直被姚广孝养在身边,现在自然算是北军家眷。那姚广孝是个僧人,总不能把你放到庙里,至于为何是国公府,该不是因为成国公恰好也有个年纪相同的女儿吧?”
朱明月用一种荒谬至极的表情看他,“黔宁王这是强词夺理!”
“那好,如果你真不是沈明珠,当日信安伯为何口口声声要唤你‘珠儿’?”
“因为小女幼年的闺名恰好也叫明珠!”
沐晟的双眉微挑,冷笑道:“可真巧。”
朱明月道:“事有凑巧而已,黔宁王若不信,小女也没办法。但小女可以明确地告诉两位,在成国公府邸里只有一位千金,不相信的话,大可去街上随便拉个人来问!”
“珠儿,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沈明琪道。
朱明月抚了抚额,摇头道:“小女言尽于此,与其在小女的身上浪费时间,有功夫不如去别处找找。”
“你以为这几日本王没查?成国公确实有个女儿,但就在五年前,因为染病,从徽州府怀远老家去了苏州的嘉定城休养。那一年,恰恰是沈家明珠走失的年头;细查月份,又正好是在沈明珠失踪之后,朱家女儿才抵达了嘉定城。”
沐晟敛着长眸,声线淡漠,“不得不说,姚广孝实在是精于盘算,抓了沈明珠之后,又将她顶替了朱家女儿的身份,以‘养病’为由,安置在嘉定城的别庄里。不过是换了个名讳、换了个身份,就能很好地掩人耳目。”
“是啊,五年了。难怪当时沈家庄的人遍寻各处也寻觅不到,却居然就是在眼皮子底下!哥哥真傻,当时若能找到你,何至于会有现在的局面。”
朱明月听着两人一唱一和,低着头没出声,眉头却是越蹙越紧。
她忽地有些明白过来了,难怪那夜冲撞马车之后,这沈姓男子会口口声声地问她,是否刚刚抵达京师,在五年前又到没到过苏州府的嘉定城。他根本就知道那辆马车是何处府邸的,等宫筵结束,专程来一探究竟。
“可沈公子为何一口咬定,令妹的失踪,就是姚公所为?”朱明月问。
“姚公?”沐晟冷哼,“叫得可真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