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俏抖着手,嫩白的葱指从萧央敞开的衬衣里简单看了看,萧央比较幸运,这一枪正好打在他的左肩上,不是致命伤。
她吸了吸鼻子开口说,“我不会弄,也没有止血的工具。”
萧央冰冷的看着她不说话,见她细白的手染上了猩红,枪口却始终对着她,楚俏没办法只有脱下身上的围巾在他肩膀处简单的给他做了一下包扎。
给萧央弄完,他终于把枪口离开,这一车里完全恢复了安静,萧央坐在那里目光阴沉,不知在想什么,浑身散发着阴冷的气质。
楚俏缩在一边尽量离他远点,也在想着她该怎么办。
车子在景城的各个环线和小巷子里绕了很久最后开进了一个废弃的老建筑,空旷而萧瑟。
楚俏想起萧央和男人的对话,隐约有点明白萧央正被军方的人抓捕,这恐怕是他准备的一个藏身之处。
楚俏被推搡着一路上了楼。
自打赵萧祥被抓后,萧央这人活的小心,正如楚俏所想,这个楼里的一间屋子确实就是他弄的临时避难所。
萧央的避难所在四楼,不高进退得宜,楚俏一路跌跌撞撞,被他拎进屋里,一进门,随着他“啪……”一声,屋里一下明亮起来。
屋里与外头有些天壤之别,很难想象萧央那样冷硬的人,屋里却装饰得一片粉色,房子也很普通简单的两居室,也很干净。
进了门萧央就直接奔到主卧,没一会儿他就拎着一个急救箱出来,往楚俏面前一放,“给我把子弹弄出来。”
他语言简洁冷硬,面孔冰冷,楚俏在心底畏缩的颤抖了一下。
“我不敢--”她抖着声儿,却见他飞快地打开急救箱,各种手术刀,钳子,镊子麻醉剂一应俱全。
萧央憨厚的面容一哂,“上次我哥不也拿着枪,你不照样扑上去了么?别废话了,想活命的话,就赶紧按我说的做!”
楚俏只好硬着头皮拿起手术刀,深深一口气,镇定了很多。萧央兴许是怕她逃了,只让她做局部麻醉,而且药量还不许大,麻药在他身上基本没有起什么效果,随着楚俏划开他的伤口翻找子弹,他的身体止不住的一抽一抽的,最
后在子弹取出的瞬间他终于发出一声巨大的嘶吼,那嘶吼声低沉。声音之凄厉,让楚俏不禁想到了负伤孤傲的恶狼,再抬头去看他时,他整个人汗出如浆,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但手术的整个过程中,他始终都没有让那把枪离开过
他的右手边,而那个叫龚四的司机也始终站在一边看着,既不帮忙也不说话。
伤口缝合完,萧央终于安静了下来,楚俏摘下沾满鲜血的胶皮手套,走到一边瘫坐在地。
她这辈子生活的环境简单,经历一场前所未有的手术,只觉得浑身疲惫。她也觉得冷,棉衣的前襟还沾上了一些血迹,浑身似乎没有一个舒服的地方。
那边的萧央还在喘着大气,房间就只听见他粗重的呼吸声,寂静而压抑。
隔了片刻萧央半撑起身体吩咐龚四拿了一些药给他吃下,吃了药他又躺回床上,这回他的呼吸声小了一些,屋子里依然维持着让人不安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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