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阿忻,我都明白的。”
杨毓忻:明白……什么?
林徽末严肃脸:“你人都到这里了,我不会赶你回去的。正好,我娘略通医术,让她给你好好看看。”
所以,不用强迫自己用这么……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的。
他承受不来。
杨毓忻:“………………”
“末哥。”
就在两人相顾无言之时,林徽末的身后忽然传来娇娇怯怯地一声呼唤。
林徽末一愣,下意识回头,却见一个穿着水绿色衣裳,眉眼精致的女子袅袅婷婷地走了过来。她生得一副好颜色,看年纪也就十五六岁的光景。观其穿着打扮,再看看身后跟着的三个婢女两个婆子,一见便知她在林家的地位不低。
杨毓忻瞥了一眼就收回目光,不感兴趣。
然而,林徽末却是结结实实地愣住了。
这谁啊?
这含羞带怯的模样,这娴静若水的举止,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林婉玉吗?!
她居然叫他“末哥”?!
林婉玉,林家大房正室所出的嫡女。林家多子,女儿本就少,林徽末同辈的堂兄弟有十七个,但堂姐妹只有三个,而林婉玉是三个女子中唯一一个有灵根可以修行的,被千娇万宠也不为过。以至于她的性子极为高傲,同辈兄妹看得上眼的唯有自己嫡亲的两个哥哥,似林徽末这样的,别说“末哥”,肯叫声全名都算她心情好。
现在,她竟然唤他“哥”。
林徽末下意识抬头看看天空,今天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的都古怪极了。莫不是今天的太阳其实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林婉玉今日为何对林徽末这个堂兄客气,还不是因为方才那惊鸿一瞥。
食色,性也。
不要以为只男子好色,女子也偏爱颜色好的男人。
林婉玉刚从正院请安归来,她从她娘亲那里得了一块中品灵石,正想着回院修炼,好尽早筑基,维持住这一张花容月貌,免像她那几个姑姑,要么一生徘徊在炼气期,区区百年就化为一抔黄土;要么三四十岁才筑了基,每月驻颜丹不断才堪堪维持住现在的容貌。
往日里她见到林徽末这种林家没什么存在感的人物时,冷笑一下都算是打招呼,能当没看见就当没看见。用她娘的话说,别看他们都姓林,但林徽末就是小门小户养出来的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不用太关注。
或者说,纵观林家上下,谁有她娘身份尊贵!
眼见着林徽末正和一个陌生人说话,遥遥看着,林婉玉只暗自嗤笑,说不得从哪里交来的狐朋狗友,回头告诉她父亲,让她父亲治他一个行为不端。随便将阿猫阿狗往家里带的罪名来。
谁料她只多看了一眼,然后就怔住了。
长这么大,什么叫“一见钟情”,什么叫“心如鹿撞”,林婉玉算是彻底体会到了。这时候,哪里还顾得上那个林徽末素来是她看不惯的家伙。美色误人,林婉玉脑袋一晕,往日里风风火火的架势一转眼就变成了小家碧玉的羞怯,那一声“末哥”叫得那是一个心甘情愿。
林婉玉似缓实急地走到林徽末跟前,先悄悄抬眼瞄了一眼对面神情淡漠的杨毓忻,远远瞧着只觉得恍若谪仙,就近看着更觉容颜极盛,世上难寻。林婉玉酡红着脸,拢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才用着仿佛喘不过来气的声音小声道:“小女子林婉玉,见过公子。敢问这位公子,可是末哥的朋友?”
林徽末偏头瞅了瞅大变样的林婉玉,嘴角抽了抽。
林婉玉表现得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这姑娘在寻思着什么。
而后,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杨毓忻,他说什么来着?这长相就是造孽啊。
只可惜,林婉玉是大房的掌上明珠,断不可能让她嫁给一个普通人。再者,就她那性子,如今温柔得跟只小白兔似的,时日久了,万一现出母老虎的本相,跟他兄弟结亲岂不是害了他。
善功堂固然不区分正邪,入门处也设置唯有修士才能够看见的入口,但普通人若有修士引荐,也是可以入善功堂之中的。
林徽末一打眼,就看到了不少熟人。
林徽末握着一枚刻着他名讳的白色玉符,拉着杨毓忻兴冲冲地找了个角落坐下,道:“不知道这回藏珍阁会陈列什么宝物。”一脸认真地看向杨毓忻,“阿忻,一会儿你好好看看。你的……”林徽末本想说“毒”,但想要他中毒的可能原因,林徽末皱了皱眉,下意识避开好友的伤口,转而道:“不用担心,你那么聪明,耽误几年也不妨事。这次咱们买些灵石丹药回去,早日筑基不是梦想。”
杨毓忻默默地,默默地看着林徽末,他今天早上刚给了林徽真一匣子上品灵石,让他一个月内筑基。转头他哥就拉着他来到善功堂,给他买灵石丹药,助他筑基。
这是何等的……巧合。
杨毓忻的嘴角抽了抽,虽然他很想问问他,是谁告诉他,他还没有筑基来着。但瞧着林徽末一脸坚决的模样,不想挫伤他积极性的杨毓忻默默地咽下了那句话,缓缓颔首,道:“好,都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