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会是上次吃冰淇淋的原因吧?”
前些天,钟薇薇又拉着应欢去吃了一次买一送一的甜筒。
就是了。
临考前一天是周六,应欢大姨妈终于来了,她疼得想在床上打滚,钟薇薇愧疚得不行,“都怪我,不该拉你去吃冰淇淋。”
应欢接过她递过来的热水袋,一把按在肚子上,“没事……”
“今天还要去俱乐部吗?”
“嗯……”
应欢脸埋在被子里,身体实在不太舒服,给韩医生发微信说晚点过去。十一点钟,应欢爬起来收拾东西,穿上羽绒服就出门了。
俱乐部里,各拳击手正在热身,徐敬余正在练习空击,他出拳的速度快很准,眼睛专注地看着镜子。
陈森然今天不知道怎么迟到了,被吴起拎去旁边说了几句,面无表情地去换衣服训练。应驰正在绑绷带,绑好后一转身就撞到了陈森然,陈森然像是被人踩了尾巴似的跳起来,用力推了他一把,满脸怒意:“你他妈到底长不长眼睛!”
应驰懵了一下,火气也被推出来了,他想起应欢说过不要吵架也不要打架,忍着脾气道:“我背后又没长眼睛,大家磕磕碰碰的不是很正常吗?这也能生气?”他烦躁地挠挠头,“行行行,我对不……”
陈森然此时就像个炸毛的小怪兽,被应驰撞到的手臂隐隐作痛,他整个人处于极度愤怒又极度暴躁的状态,不等应驰说完话,抡起拳头就往他脸上砸。
应驰没想到他会动手打人,没反应过来,脸上一疼,回过神来,迅速挥拳过去。
两个十八九岁,极易冲动的少年瞬间扭打在一起,应驰心里还想着要听应欢的话,没下全力,瞬间被陈森然压在地上揍。
陈森然面目扭曲:“你有个姐姐愿意天天哄你,你就真当自己是个小祖宗了吗?人人都得供着你?”
也就一两秒,这两人就突然打起来了。
旁边的石磊反应过来,忙把护齿拿下来,丢到旁边,大声喊:“靠!你们两个干嘛呢!”
杨璟成:“靠!”
陈森然一个拳头一句骂:
“我告诉你,我就不供着你。”
“你跟你那戴牙套的姐姐一样,让我厌恶和讨厌!”
“就她那一嘴巴钢牙的丑样,尤其是噘着嘴瞎吹的时候,丑得要命。也不知道这群人眼瞎了还是怎么,还把她当女神似的捧着,她配吗?”
应驰被打不要紧,但陈森然骂应欢他就忍不住了,浑身血液飞快流窜,他气红了眼,浑身使劲,正要翻身把陈森然压着打一顿的时候,身上忽然一轻。
徐敬余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把陈森然拎起,直接按在地上,猛地在他腹部击了两个重拳。
陈森然疼得面目扭曲,眼睛血红地瞪着徐敬余。
吴起本来正在指导一个新人,这会儿怒冲冲地跑过来,看见徐敬余也跟着掺和进来,怒吼:“谁让你们打架的?不想训练不想比赛了是不是?!”
徐敬余舔了一下唇,看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站在器械后面,脸色发白,咬着嘴唇的小姑娘。
那模样,委屈又可怜。
他还从来没见过她这样,也从未如此轻易被激怒。
徐敬余压着心底的怒意,慢慢看向陈森然,他揪着他的领子推回地上,冷声道:“不打一顿还真以为自己能日天日地了。她怎么惹你了?值得你这么去辱骂她?”
徐敬余抓去旁边的护齿,直接塞进陈森然的嘴里,“牙套是吧?不就跟戴护齿差不多?你不丑?”
他拍拍他的脸,直起身,看向吴起,直接说:“我认罚,洗一个星期厕所。”
吴起看向陈森然和应驰,应驰那家伙被石磊和杨璟成压着,嘴里还怒骂:“你们松开!他骂我姐,我不揍他一顿都对不起我姐!”
石磊摁了摁他的脑袋,低声说:“你也想让吴教练罚?”
动手在先的是陈森然,应驰认错态度好,也罚不到他头上。
吴起闭了闭眼,怒吼一声:“每个人罚洗一周厕所,轮着来!陈森然你跟我过来。”他顿了一下,“应驰,你,跟陪练训练去,闹什么闹,有力气就省省,等比赛再用。”
应驰抿紧唇,气呼呼地闭嘴了。
陈森然忽然看见应欢站在那边,硬生生愣了几秒后,忽然觉得有些恶心,才反应过来嘴里塞了块护龈,他皱眉吐了出来。
石磊看见陈森然吐出那块护齿,懵了一下,挠挠头,忍了又忍,还是忍不住说:“那个,陈森然……那个护齿是我之前用过的。”
陈森然呆了一下,胃里一阵反胃,顾不得身上疼,直接百米冲刺跑去厕所。
他妈的,太恶心了。
他要吐了。
吴起愣了一下,大吼:“陈森然你跑什么?!”
杨璟成:“他怎么了?”
石磊一脸呆滞地看着他狂奔的背影。
完蛋了,早知道不告诉他了。
陈森然这孩子有洁癖啊!
……
徐敬余走到应欢面前,直接上手刮了一下她的脸,拽着她的手,把人带去休息区。
“还呆在这里做什么,走了。”
应欢来的时候大家都还在训练,没几个人注意到她。
她皱了皱眉,被他拽着走,整个人都还处于一种极度复杂的情绪当中,生气,烦躁,压抑,难过……她用力用舌尖抵着那两颗还在调整的小尖牙。
她第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错了什么?能这么招一个人的厌。
徐敬余把人按在沙发上,站在她面前,直接问:“都听到了?”
“嗯。”
应欢低下头,看起来有气无力的,皮肤本来就很白,这会儿更是苍白。
“那家伙胡言乱语的话而已,别放在心上,为这些话纠结伤心……”徐敬余看见她低下头,纤细的手指用力揪了揪,心头一紧,直接在她面前半跪了下来,脸凑近,看清她乌润清澈的眼睛,松了口气,“靠,我还以为你哭了。”
应欢撇撇嘴:“没哭,没什么好哭的。”
徐敬余还是半跪着,歪头扯了下嘴角:“幸好没哭,不然我就亏了。”
“你亏什么啊?”
“你为了陈森然几句胡话就哭,回头还得我来哄,我不亏?”
应欢低下头,小声说:“没要你哄……”
她忍不住用舌尖抵着小尖牙,又抬头看徐敬余,“哎,徐敬余,我给应驰吹吹的时候,真的很丑吗?像……咧嘴一嘴钢牙的怪物?”
徐敬余早就发现了,她有个小习惯,喜欢去抵那颗小尖牙。
“不像。”
他从盘子里摸了块薄荷,慢吞吞地剥了包装,抬头看她,嘴角勾了勾:“顶多像条金鱼。”
“……”
“来,小金鱼,张个嘴。”
“我不……”
下一秒,一块带着凉意的薄荷被塞进嘴里,应欢瞪大了眼睛,死死瞪着徐敬余。
徐敬余粗粝的手指按着她的唇,低笑:“别吐啊,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