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楼慢条斯理的道,“太子三日后大婚。”
“国难当头,还有心情大肆操办婚礼?”沈凌酒摸着下巴,“是不是皇帝准备借助这次婚宴对昭王府出手?”
晨风送爽,苏玉楼雪白织锦袍的衣袂随风轻轻摆舞,他声音听不出悲喜,“与你何干?”
这答案,很是避重就轻。
沈凌酒听了,却急个半死,“师父,你老实说,绯璎公主是不是还活着?”
阳光白晃晃地在头顶高悬,有些刺眼,苏玉楼半笼在阴影里,睫毛微颤,“是。”
空气突然安静下来,静得能听到沈凌酒缓慢的呼吸声。
她抿了下嘴唇,仰望着他,哽咽在胸膛的话一句也说不出来,“这一切都是他设计的对么?”
苏玉楼垂着眼睫,唇抿得像一条锋利的线,一动不动的沉默着。
她眯了眯眼,大脑像是被人突然抽空了一样,“师父,你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苏玉楼声音很轻,微微有些颤抖,“沈府不在了。”
“什么叫不在了?”
沈凌酒平静地看着他,眼睛里忽然滚出眼泪来。
“西禹突破了边境防御,一路攻到了衢州,岭南和江浙一带的太守突然带兵反了,各自占地为王,自封皇帝往周边迅速拓展军事范围,现在大燕前有西禹进攻,中间有内讧叛乱,尾部还有赫连虎视眈眈,京都四面楚歌,已经岌岌可危,眼下……太子大婚,赫连墨威胁皇帝惩治沈府逼你现身,为绯璎公主偿命,其实大家都明白,这不过是找个借口向昭王开刀而已。所以沈府首当其冲遭了秧。”
“不……不应该啊,情况再怎么坏,也不可能连沈府都护不住了啊!情势怎么会失控到如此地步?”即便狠狠的压制住内心的山洪,她嘴唇还是忍不住轻颤道:“如果……如果连沈府都护不住,那么……昭王府呢?”
“阿酒,我明白你此刻的感受,但是……当初为师答应过他,不会放你离开,只要你待在无虚谷便我便能护你周全,你莫要辜负了大家的一片苦心。”
沈凌酒呼吸紊乱,脑中一瞬间天旋地转,强撑着伸手一把将他手腕拽住,“都这样了,你觉得我还待得住吗?”
“即便你知道了所有真相,为师既然答应了他,便不会放你离开。”苏玉楼沉下脸,推开她,抬脚就走。
“师父!”沈凌酒用掌心揉了揉额头,逼自己冷静下来,“我要见绯璎公主。”
苏玉楼轻轻垂眸,“等京都的局势稳定下来,你自然会见到她。”
“师父,你想过没有,京都局势稳定下来,我那时候带着绯璎公主回去又有什么意思?那时候的沈府已经彻底消失了,昭王府也许也不复存在了,那么……我们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为这些平白枉死的人立碑,伸冤,还他们一个牌位上的公道吗?”
苏玉楼抬起的脚放下,沉默半晌,用极低沉,极无奈的声音,说道:“阿酒,这些为师何尝不明白,可是凭你,凭着为师,又能做什么?不过徒增几条人命而已!京都的局势不是你能够力挽狂澜的,但凡有一点希望,我也不会将你留在这里了。”
“这么严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