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总是这样。
许君彦却是笑意更甚,手指轻抚着她手背上已经极浅极浅的伤痕,低沉着声音道:“我同圣上立过誓,这辈子……身无二妇。”
自己又怎会舍得伤她?
一丝一毫也不忍……
手背上渐渐传来一阵温热,江锦言心里一动,竟是没有缩回手,似是贪恋这冬日里能属于自己的温热。
良久后,她蓦地回过神,蹙眉道:“慢着……你同圣上说道过此事……”
她又想到了圣上曾在那日的宫宴上说过要为他指亲的!
自己只当是要拖上些日子。
“是为了什么?”
她咽下了嘴里的那句“是为了谁?”
倒是不曾想,自己下意识间竟会如此冲动……
既然他同圣上如此说了,那就是说……圣上为他指过婚事!
圣上所指之人,断断不会是如自己一般的寻常门户的女子……
许君彦抬起眸子,“无关之人罢了,锦言可是恼了?”
江锦言这才缩回了手,撇着嘴道:“若是个高门贵女亦或是皇亲国戚……只怕是镇国侯要悔了。”
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许君彦笑意越发浓郁,连温润若水的眸子也泛着明媚。
这丫头便是如此,倔强的很。
这也是自己不顾一切想要一个能护她周全的身份的缘由。
她太倔强了,若是他人……只怕是会伤得她遍体鳞伤还咬着牙挺着吧?
他眸子里柔意更甚,“我的一切都在锦言手里了,若是有丝毫悔意,锦言定要让我一无所有才是。”
江锦言咬了咬唇,“一个素来行军作战之人……怎的这般油嘴滑舌!”
说着她伸手拔下了发间的簪子。
触到那簪子的一瞬,她便吃了一惊。
在冬日里,有甚多的物件是寒凉的,可这发簪的寒意还是让她顿了片刻。
待到这簪子置于眼前时,江锦言便惊得低呼了一声。
这发簪……通体银白,幽幽泛着寒光,与其说是簪子,倒更像是利器!
还是支极方便的利器。
她这才带了笑意,“这簪子倒是极好。”
因着通体带着暗纹,这发簪便能牢牢握于掌心。
许君彦望了眼她手中的发簪,“这发簪是玄铁所铸,日后不要离了身。”
即便是日后自己不在她身边,这发簪也能护着她一二。
许君彦欣慰一笑。
都言千金难买美人笑。
此刻这般光景,却又让自己甘之如饴……
而此时的养心殿内,一袭流彩暗花云锦宫装的怀清长公主眼眸含笑,清秀的面容上也染了喜色。
“此话当真?”
永宁帝却是微微有些怅然,“皇姐怎的如此高兴?”
怀清公主笑道:“那李太妃打的主意可不是落了空?镇国侯竟是同靖安侯府的嫡长女定了亲事……没想到这镇国侯还是个有情有义的,并未因着国公爷的地位和驸马的名头就舍弃了这侯府的小姐。”
永宁帝无奈一笑,“朕倒是希望他能同安西联姻,好歹……大周的西南地界也能稳固些。”
怀清公主摇了摇头,正色道:“此言差矣,这镇国侯虽是圣上的心腹,但却不是完全能被信任之人,并且他手里的权势不轻,我瞧着还是如此便好,日后再给他指几个侧室挟制,更为稳妥。”
永宁帝笑着摇了摇头,“皇姐不知,这许君彦可是当着朕的面说了日后身无二妇……”
怀清长公主微怔。
这靖安侯府的嫡长女到底是个如何风华绝代的女子?
而此时的安国公府内,两个伙计打扮的人站在院子里神情紧张,正窃窃私语着。
许名一袭黑衣,刚出了屋子便看到他二人。
“这是怎么了?”
这二人似是盯着十香楼的伙计。
一个身量较高的伙计探头望了望许名的身后。
许名皱了皱眉头,“主子今日不在,到底是何事?”
那伙计神色紧张道:“十香楼里少了不少的姑娘。”
许名噗嗤一声笑了,“这事儿?也值得你们来报了主子?”
让一向淡漠冷冽的主子去查青楼女子的踪迹?
只怕是主子那张冷脸也要绷不住了吧?
那伙计跺了跺脚,急声道:“许大人,此刻不是说笑的时候!”
另一个伙计忙道:“这些个女人都是莫名其妙的不见的……甚至是那个艳惊洛阳的头牌醉兰,都不见了!”
许名皱了皱眉头,“这……这该去报了京兆府尹……”
那伙计瞪了他一眼,“小人盯了十香楼数日了,这十香楼可不是一般的烟花之地,这一回……倒像是清理门户!并且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这……青楼女子皆是贱藉,又没有尸首,如何报官?”
许名神色一凛。
“你们等着……我去见主子。”
那两个伙计皱眉道:“主子身在何处?”
许名头也没回,“靖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