乎的晋元若有所思。
这孩子如今养得好些了,身子也健壮了许多,不再是病怏怏的模样了。
但到底是个十岁左右的孩子,该如何安置?
自己收留他倒也无甚大碍,只是……
总觉得晋元同一般的孩子不同,不能等闲待之。
江锦言望着他蹙了蹙眉头。
这时雨墨端着托盘缓缓走进了内室,那托盘上头是一盏冰糖雪梨。
她放下了托盘道:“小姐,昨夜您有些咳嗽,这是雪砚刚刚煮的,用一些吧。”
江锦言浅笑道:“她这丫头,怎的没一同来?”
雨墨低笑了一声,“她拿着上回练的字去找萧先生了。”
江锦言取过那盏冰糖雪梨,就着银匙微微抿了一口。
竟不是甜腻的!
她本是蹙起的眉头也舒展了开来,“雪砚这丫头倒是有心了,知晓我不爱甜食。”
雨墨笑道:“这还得是亏了晋元出的主意,说是用百合的微苦去中和一番,没想到竟是个极巧的法子,我瞧着晋元倒是个做厨子的好料子。”
一旁盘坐在地上同小锦程玩闹的晋元撇过头正色道:“我不做厨子,我要学武,做大将军!”
还带着稚气的声音却有些掷地有声的气势了。
雨墨噗嗤一声笑了,“没想到晋元还是个有大志向的!”
晋元见雨墨这般的笑容便灰了心。
的确……自己在她们的眼里只是个孩子,自己说的话哪里能被认真对待?
更何况自己只是个被收留的孤儿。
自己说这话还真是冲动了!
而一旁的江锦言却没笑,她盯着晋元的眼眸沉吟了片刻。
这孩子……从来就不像个一般的孩子。
他想要学武?
这些个日子看下来,这晋元的确是有些独特的品质。
说一不二,言出必行……
江锦言正色道:“你想要学武?”
晋元蓦地抬起了头,眼里闪着带了希翼的光亮。
他见江锦言是极正色的神情,连忙站起了身,朗声道:“大小姐,晋元想学大本事,以后保护大小姐!报答大小姐救我的大恩。”
江锦言倒被他这句话说得怔住了,她侧过头望着雨墨。
雨墨会意,忙摇了摇头,笑道:“大小姐明鉴,我可不曾教过他这样的话。”
江锦言放下了手里的杯盏,正色望着晋元道:“这话是你的心里话?”
晋元重重地点了点头,“大小姐,晋元虽然是无依无靠的,可是我不想一辈子都靠别人,我想自己学本事。”
自己的思想一直是一切要靠自己争取的,无论是在何时何地。
就算是这位江大小姐救了自己,并且不求回报的收留自己,可自己也不能就这般放任自己!
江锦言转瞬浅笑道:“好。”
雨墨见这二人竟是极认真的模样,忙急声道:“小姐,你还和他较真了?”
这可是个捡回来的孩子啊!
江锦言笑道:“无妨,晋元可以试一试。”
她思索了片刻,“晋元此时年岁还小,倒不如先跟着姜管事练一练基本。”
晋元愣了片刻,“大小姐……您真的同意让我练武?不觉得我是痴人说梦?”
雨墨笑着嗔怪道:“难不成还让我们小姐白白养着你?我们大小姐可是言出必行的。”
转瞬她又道:“我瞧着也好,晋元是个有福的,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若是做了大将军可不能忘了我们。”
晋元红着脸摸了摸头。
自己怎么可能会忘了这里……怎么可能会忘了这个女子……
江锦言对雨墨道:“用过午食后,你便带着晋元去前院见姜管事,让他好生教导晋元。”
雨墨戳了戳晋元的额头,“可见你这孩子是个有大福的。”
晋元满脸的喜色,抱拳道:“多谢大小姐。”
只有如此,自己才能强大起来,才能自保,也能保护自己想保护的人!
冬日的白昼总是短的,天色暗下来后,洛阳城里的集市也都尽散去了。
熙熙攘攘的人流不是家去了,便是迈着轻快的步子往大红灯笼高挂的作乐之地而去。
而这几日,十香楼的生意却差了不少。
对着屏风后新来的东家嘟囔着:“您何时让醉兰姑娘回来啊?这十香楼的生意可是差了不少,您瞧瞧……外头点名要听醉兰唱曲子的……可是一大堆呢。”
屏风后的女子一袭黑衣,眸子里闪过一丝不耐。
她清秀的面容上带了丝倦意,压低了声音道:“不用多说,找个人顶替醉兰。”
醉兰……恐怕是回不来了。
这几日查这些个歌姬舞者的身世背景,又要动手除掉不干净的,她也是极累的了。
不过这十香楼是不容有失的!
而此时大厅的角落里,一个身着紫色华服的男人半眯着细长的桃花眼。
他嘴边噙着一抹冷笑,“动作还真是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