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守在靖安侯府门口的睿王后便停住了步子。
“本王想明白了,一切以镇国侯的意思为准!上回是本王不敬,本王再次赔罪了。”
江锦言见状忙要进门,许君彦笑着替她将耳边的一缕碎发理到了耳后,“回去用些东西在歇下。”
江锦言点点头,进了大门。
睿王见状面带喜色道:“镇国侯愿意见本王了?”
许君彦摆了摆手,“王爷请吧,今日倒是适合喝茶。”
此时的端王府内,周承瑞一把掀掉了眼前的棋局,满脸的盛怒之色,“怎么会这样?好好的一局棋……竟然走成了死路!”
本来可以除去的皇长子竟然活了下来,本来可以除去的绊脚石叶贵人竟然不仅没能除掉……还有了身孕!
站在一旁的严让低着头默不作声,等到周承瑞平静下来了才开口道:“王爷,所幸的是这件事并没有牵连到文贵人,只要人还在就能徐徐图之。”
周承瑞压住了怒火,“还不快去查?本王要知晓昨夜的细节。”
严让忙躬身退了下去。
周承瑞又开口道:“慢着,将文贵人身边的人都想办法换了,她宫里唯一有用的棋子,不能出差错!”
严让神色一凛,快速退了下去。
宁德殿内,永宁帝坐在了贺澜的身边,抱起了皇长子,“朕想过了,他的名字就叫做君佑。”
贺澜闻言,眼泪滚落了下来。
君佑,那便是得君庇佑!
这的确是圣上给自己最大的庇护了。
圣上不爱自己,可却能给自己一世无忧,自己还有君佑,足够了……
“谢圣上,臣妾谢恩。”
永宁帝扶起了她,“身子不好就不要行礼了。”
贺澜望着床榻上的皇长子,捂着嘴忍住了抽泣。
生产之日的凶险、藤芡和川槿皮的事情因为宁德殿内大批处置后换了宫人而悄无声息地掩埋了。
方立谨站在御书房内珉唇不语。
永宁帝瞥了眼他,“怎么?你觉得朕处置不当?”
“臣不敢!”方立谨忙躬身行了一礼。
永宁叹了口气,“朕的根基不稳,后宫同朝野一样,浑水居多……这件事朕留了一条线,就等着后头握着鱼竿的手露出来。”
方立谨蹙了蹙眉,“臣愿为圣上分忧。”
永宁帝沉默了片刻,开口道:“方家如今的情形你可明白?”
方立谨点了点头,“臣明白,圣上自由安排。
永宁帝握着玉玺按了下去,“方家继续留在洛阳,你这把宝剑只会蒙尘,朕希望朕的心血没有白费。”
方立谨忙跪下道:“臣必定尽力而为。”
永宁帝满意地点了点头,“来人,宣朕的旨意。”
方家很快便被派遣去了西北边疆,方正源一身正气,直直地跪下接了这道旨意,李氏哭做了泪人,无论怎么劝也劝不住。
方立谨回到了方府,方正源同他在祠堂长谈后便望着他坚毅的身影离开了祠堂。
李氏堵住了他的路,没有说话,只是狠狠地给了他一个巴掌,“是你毁了我们方家!我恨自己没有看清你!”
方立谨苦涩一笑,暗哑的声音听不出息怒,“娘一路保重。”
李氏的哭声传到了黑暗中,廊柱下的红衣女子紧紧地咬住了唇。
方立谨到底是个怎样的人?
这些日子以来他对自己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想让自己真的失去所有的记忆,没有恨,没有想要复仇的记忆!
可每当自己在恨这个男人时,却又一次次地看见他软弱的那一面,他到底是为了什么?家人的不理解甚至是恨都不能让他退缩?
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李茜云将自己藏在黑夜中,任由眼泪滑落脸颊。
方家举家北迁的前一日,方老夫人亲自将方家的私印交给了方立谨,“立瑾,没有想到,方家要靠你了。”
方立谨没有说话,沉默地跪在地上,双手接过了那一方私印。
李氏哭得肝肠寸断,“是他害了立诚!是他害了方家!”
方延景拦住了发疯一般要上前的李氏,“还不快把夫人带下去!”
江锦言赶到了方家,亲自安排了一应事宜,又送了许多良药来,最后不放心所幸又派了几位妙春堂医术极高的郎中随行。
方老夫人抱着江锦言又哭了一场。
江锦言虽然心有不舍,可她到底是个明白人,方家长留洛阳只会处境越发堪忧,更何况虽然许君彦没有对自己挑明,可她也知晓,洛阳要有大变故了!
将方家送到了城郊,江锦言才留了步,身旁站着的方立谨一路无言,此刻他却红了眼眶。
“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