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桃在和府过得并不如意。
和广坤是什么样的人,信宁城里的姑娘挑花了眼的,他自己都没想到,到最后竟落到一个大字不识一个,偏僻村子里的农家女手里。
就像是山珍海味吃惯了嘴,总爱去山间田地里寻野生野长的毛毛菜,初尝时确实是新鲜多汁,可吃得多了到底没有上得台面的佳肴合口味。
由此,他与金小桃成亲不过半月,已经过门而不入,久久不再见金小桃一面了。
霭霭云四黑,秋林响庭院。
金小桃一身葱绿绫棉裙,腰间系了攒花结长穗的丝绦,披着件羽毛缎斗篷,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
她的手拢在袖里,握着一个铜制小熏炉,动也不动,只是张张嘴,接住身旁小丫鬟递过来的柿饼吃。
还没吃两块,便听身后脚步声响起,金小桃精神一振,期盼着是和广坤,忙扭头看去,却对上金香的一双眸子。
登时又失望的转回了身,近来和广坤早出晚归,便连人影子都看不见。
金小桃不是想他,而是怕自己再栓不住他,若是由他带别的女人回来,不论那女人是做正室还是偏房,自己都没有这么好的日子过了。
“怎么,你还以为我是少爷?”金香挥挥手,令围在金小桃身边的丫鬟退下去。
两个小丫鬟低着头往外退,直退到长廊边,这才停住,搓了搓手,啐道:“金香她以为她是谁?还不是和我们一样是卖了身进来的下人,现如今倒当起主子来了,对我们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金小桃又能好到哪里去!”另一个丫鬟附和到,“瞧她如今那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她们俩早晚要倒大霉!”
金香伸出手指点了点金小桃的额头:“你呀,还有心思坐在这里吃甜饼,你家那位少爷前日逛浮花馆喝得烂醉,可是被人给抬回来的。”
金小桃蹙了蹙眉,她心头反感金香以这副口气和自己说话。
“金香,你注意分寸,这大花园里来来往往的人,再怎么你是个下人,而我是主子,被人看见可不好。”
金香脸色一冷,大摇大摆的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块柿饼轻轻咬了一口:“我是下人,可我也是你小姑。”
“怎么,前日我给你送去信儿,帮你引开守在和广坤屋门外的李泉时,你知道甜甜的称我声小姑,光溜溜的从和广坤榻上下来了,便又要和我摆身份了?”金香不急不慢,慢慢道,“你可不如金小楼中用,一次便能中,往后需要我的时候还多着呢!”
“小姑,我不是这个意思!”金小桃眼珠一转,跺了跺脚,“在这和府,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再说了,要能走得远,我们俩必须得相互扶持着,我哪里会和你摆架子。”
金香叹了口气,不再接她的话,目光转向了远处,脸上的神色也不知是悲还是喜,好半天才又开口道:“金大成死了。”
金小桃一惊:“什么?”
随即又平静了下来,缓缓开口问:“怎么死的?”
“据说,是被黄桂枝给害死的。”金香接着到,“不过桂枝昨晚刚送进大牢,立马又被人给保了出来,此刻正在兰雪阁里住着呢。”
“什么?”金小桃这一回的震惊可比刚刚听到金大成死了大得多,“什么人保的她?”
金香摇摇头:“此事说来可真是奇怪,保出黄桂枝可是老爷亲自下的令,亲自去大牢里接的人,并且将她带了回来安顿在府中,还嘱咐下人好生照料着。”
“桂枝是什么人?一个连你我都不如的村妇,怎么值得和正义花如此的心思?”金香喃喃。
“这有什么,把她喊过来问一问不就都清楚了么!”
金小桃招招手,唤了一个丫鬟过来,吩咐道:“去兰雪阁,把黄桂枝叫来,就说我有话问她。”
见小丫鬟跑得远了,金小桃才又道:“小姑,你可知道今日一早,和老爷出门做什么去了?”
金香摇头,她在和府多年,上下里结识的人颇多,总是能在第一时间获知府里的各种消息,可这和正义一大早声势浩大的整装出门,问来问去却不知是为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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