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燃着沉香丸,馥芬的香云冉冉而起,烘得金小楼脸颊红红的。
她站立在床边,略微低着头,凝望着高琅的眼睛。
那双清澈的眼眸,似秋日的青溪,拂云的碧空,看得她不自不觉的心头便装了只兔子。
“高琅,你可知道,我若尝了……”金小楼的睫毛扑簌簌的抖个不停,“就是我们俩嘴巴碰到嘴巴,那可叫做接吻。”
高琅清澈的眸光有一瞬的恍惚,像是一粒小石子搅乱了一池清水。
他长了一张清俊的脸,偏偏有股雍容华贵的气度,叫人看到便不忍移开眼睛。
“我知道。”高琅眉峰一扬,点了头,“上回,我们不是亲过吗?娘子害羞,是我亲的你!”
金小楼摇摇头:“那不算,那只是做戏,是演给别人看的。”
金小楼往前了一步,高琅坐在床上,刚好能闻到金小楼身上的味道。
不是特别的香,在充满沉水香的屋子里,淡得如化了的雪水。
但很好闻,清冽夺人,若是雪,也是梅蕊尖尖上的那一簇。
“真正的接吻,是要你喜欢我,我喜欢你,不为给别人看,只是……因为喜欢。”金小楼低着头,她的唇离高琅的额头仅仅一寸。
说话时,热乎乎的气全熨帖的扑在高琅冷冰冰的皮肤上。
高琅头一仰,黑峻峻的眼睛看着金小楼:“对娘子不算,对我是算的。娘子是做戏,我不是。”
金小楼一阵晕眩,脱口便问:“那你喜欢我吗?”
高琅灿然一笑,下巴往上一抬,柔软却冰凉的嘴唇刚刚好碰在金小楼温热的唇上。
是绵绵密密的吻。
高琅轻轻的尝舐过后,是金小楼笨拙的回应。
高琅变得热烈起来,抑制不住的的冲动,如蓬勃而起的云海,卷过天地间无边无岸的山河,最后竟积成了雨,只想要落在她的肩头。
他恨不得把眼前这瘦瘦小小的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可是他不能。
至少不能以高琅,这个疯疯傻傻,不明不白的身份。
高琅一下放开金小楼,看着她粉红娇嫩的脸蛋,轻声说了句:“喜欢。”
金小楼几乎忘了呼吸,大脑一片空白。
在被高琅放开后,才忽然发觉,自己口中甜甜的,像是吃了桂花糖一样,疑惑出声道:“怎么这么甜?”
高琅笑了笑:“不是说过吗,我的嘴巴抹了蜜。”
说完,高琅径直起身,竟头一回主动离开了金小楼的厢房。
金小楼连衣服都忘了换,蒙头躺在床榻上,卷着被子,滚来滚去。
……
第二日,金小楼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她一夜都没有睡着。
也不知是什么原因,脑海里翻来覆去都是昨晚那一个吻,在黑夜里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一会儿发呆,一会儿笑。
直到天蒙蒙亮了,才合上了眼,稍稍歇了会儿。
山记门口,吃汉堡大赛的台子已经摆了起来,况如月又是敲锣又是打鼓的,吸引了来来往往的人皆停下脚步驻足观看。
当得知比赛内容时,报名参加的人排长队排到了秋月酒家门口去。
这报名又不用报名费,白吃的比赛,谁不想参加?
佟松看着自家店门口长长的队伍,脸比锅底还黑,原本在秋月酒家里吃早茶的客人,看到外边热闹的景象,纷纷出门去问缘由。
这下,秋月里边,连一桌客人也没有剩下了。
只有几个懒洋洋无事可做的伙计,倚在一边探头向外张望,恨不得也去山记参加比赛。
大春虎着一张脸跳了出去:“走走走,排队排远点,别挡着了我们家做生意。”
佟松听着外边人群里纷杂的声音,忍不住沉声道:“会员卡?白吃送银子?很好,很好,山记这是要把我们秋月往死路上逼呀!”
大春靠了过去,人伏在账台外边:“掌柜的,我们还要和他们拼着送吃食吗?”
佟松眼里含着恨,慢悠悠的遥遥头:“他们的招子也是多,再送扔出去白花花的银子,人还不定来我们这边。”
“那我们怎么办好?”大春有些着急。
佟松转了转手指上的玉扳指:“你去打听打听,他们山记的厨子伙计些都是从哪里买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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