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钟子逸这样发问,苏以漾没有任何意外,只是轻笑了一声。
“要是我真想找她,早几年就找了,何必等到现在?”
钟子逸心说,这个答案真的是标准的苏以漾式不解风情,就跟那句“佳人一笑能带来商业价值么”一样,是典型的直男注孤生回答。
不过凭钟子逸对苏以漾多年来的了解,这还真不是苏大少在故作姿态,而是字字句句大实话,打心眼里就是这么想的。从初中开始,苏以漾就没有再提过小女神,那段带着旖旎色彩的少年记忆懵懂而青涩,甚至于当事人从来没有把话说透,也就显得不足为道了。
这么多年过去了,少时回忆到底能在苏以漾心底留下多深刻的印象,又会对他的决定产生多大影响,哪怕是同为知情人士的钟子逸,也是什么都说不上来。
或许这些事情,只有苏以漾自己知道。
短暂的沉默之后,钟子逸微微一扬眉梢,捡了最为严肃的话题问道:“阿漾,这次你从苏氏集团独立出来,选择投资独立戏班,又单单选中春色满园,和顾南乔有关系么?”
“这倒是真的没有任何关系。”苏以漾没有任何犹豫,直截了当地说,“投资独立戏班,是我早就想要做的事情,只不过曾经条件不成熟,直到现在才算准备妥帖......至于选定投资春色满园只是偶然,最初我不知道顾南乔就是她,看了《拾玉镯》的演出才认出来。”
随着苏以漾的直言不讳,钟子逸不禁陷入思索。
b省的演出行业新人辈出,虽然资本的蛋糕早已经切好,可是总会有后起之秀异军突出,搏出一席之地,让市场小规模的重新洗牌,更新换代不可谓之不快。而再怎么洗牌,也很少有人可以动摇b省演出界的龙头——苏氏集团和灿然集团的地位。
灿然集团的地位是靠李宏峰长在b省的演唱会行业不够发达时先入为主,提前抢到演出界的市场得以支撑,而他长此以来积累娱乐圈的人脉也给予了很大助力。但随着李宏峰的年岁渐长,独女李宣慈很难把集团偌大的盘子接过去,近年来灿然集团已经开始走下坡路,只不过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外行人看不出集团内部的问题罢了。
至于苏氏集团,却始终稳坐b省演出界的一把手,是真正的固若金汤。
苏氏集团主要经营范围是大型山水实景演出,苏广南商业场的人脉都是做动辄上亿的大型项目积累来的,甚至于还有一部分官方旅游演出资源,与同行相较不知高出了多少档次,算是得天独厚。也正是因为这样,苏家身为商业场上的豪门,却与钟家这种官场权贵素来交好,不论是从父辈开始便积累下的的私交,还是长期以来的合作往来都十分稳固。
而如果把苏氏集团的项目与苏以漾看中的京剧演出作比较,就如同苏大少放着满汉全席不吃,选择去吃超市随处可见的方便面。倒不是说方便面做不出新花样来,只是这种选择本身,就已经相当让人难以理解了。
而苏以漾向来是把商战场中的种种门道看得门儿清,也没有民族英雄般一往无前的瘾,这次的选择如此吃力不讨好,正是钟子逸最想不通的地方。
“阿漾,你想做的事我拦不住你,当然也不会拦你,”钟子逸抓了一把亚麻色的头发,随口感慨道,“不过,我看不懂你这波操作倒是真的......”
“嗯,正常情况,”苏以漾不置可否一点头,很理所当然地说,“要是你能想明白我每一步要做什么,我就不至于骂你经商白痴了。”
“喂,不带随便说点什么都往人身攻击上扯的啊,你这样容易没朋友知道吗。”
钟子逸被苏以漾毫不留情面的玩笑话气得一扬眉,然后他半抱着手肘,像是在思考些什么似的开口:“阿漾,多的我也不问了,反正你也不会告诉我......你就跟我交个实底,对春色满园有没有私心吧?”
对于钟子逸这份自知之明,苏以漾十分欣赏,他没再避讳,轻笑了一声说道:“也不能说完全没有私心——至少,你看到的那份合同,是我看完《拾玉镯》的演出之后重新草拟的。”
钟子逸先是一愣,而后咂舌感慨道:“就那么一份合同......而已?”
苏以漾微微眯起一双笑眼:“不然呢?”
“我打个比方啊.....”钟子逸想了想,又问道,“假如顾南乔不接受这份收购合同,你可以给出多大的让步?”
“将合同保留一周时间,给她足够的思考时间。”苏以漾淡淡回答。
“然后呢,你别告诉我,这样就完了?”钟子逸一撇唇角,恨铁不成钢地说,“一周之后,顾南乔要是再拒绝,那你们不是彻底没有故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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