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了,梦个屁,这就是咱们戏班子的气数到了。”李和田大刺刺的端起酒杯,仰头直接一饮而尽,丝毫不介意零星酒液散落在衣襟。
“苏总,钟总,还有乔丫头,多余的话我老李也不会说,都在酒里了——我干了,这一杯就祝咱们春.色满园越发展越好,明年的新年演出季再创新高。”
心直口快的赵楚阳打趣地开口:“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听了这话,岳汉文半眯着醉眼一撩眼皮,一边逗着手边毛色靓丽的鹦鹉二黄,一边毫不留情的嘲讽轻笑,拆台话张嘴就来了。
“嚯,合着这是在给西王母贺寿呢?”
“人家大阳说的怎么啦?你别这么多事啊,老岳,扫不扫兴?”李和田朝岳汉文翻了个大白眼,揉着鼻头嗤笑道,“就是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好日子长着呢。”
然后无非是岳汉文和李和田这两个冤家继续呛了几句,又再开始新一轮的敬酒了。
春.色满园是个相对自由和开放的团体,平日里没有那么多条条框框,更何况这是一年一度的新年夜,酒过三巡之后,就是大家伙三五成群地聊天,借着几分醉意叙述当年往事,展望今后美好未来了。
顾南乔今天喝得有点醉了,她酒量算不得差,但也架不住各种各样的酒混着喝,还都是后劲比较大的品种,很快就醉意袭来有点上头了。
苏以漾没来的时候,她身负主持大局重责没有办法懈怠。这会儿见到了苏以漾,顾南乔的敏感神经松绑,彻底放下心来,干脆像小猫似的窝在了苏大少的怀里,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半眯着眼睛休息起来了。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凌晨,新广市的市区内明令禁止放烟花爆竹,可到了郊区管得却是宽松许多,尤其是每逢年节等特殊节日,总有些浪漫基因无处释放钱也没地方花的人士,会一掷千金方便大众,来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
就比如现在——
不知是哪个财大气粗的公子哥在跨年时刻放烟花哄女朋友开心,才刚到凌晨十二点,绚烂的烟火便瞬间擦亮暗淡的天幕,比整点报时更加准时准点,显然是有心掐准了时间。
几声沉闷的声音回荡在夜空,很快变成一声巨响。
那些烟花陆陆续续往天空中飞射而去,一朵接着一朵,星星点点地填满整个夜幕。在黑暗之中,可以清晰看到火光如同含苞待放的花朵,开到荼蘼之后又渐渐破碎开来,从下往上一点点绽放,在天幕中炸出美丽光晕,再重新归于黯淡。
橙黄色的烟花泛着璀璨的光边,在开到最为绚烂的时候变得五光十色,下坠时好似美丽的流星雨不断向四周喷射,伴随着新年夜的古老钟声消失在夜空中。不过黯淡仅仅只是一瞬之间,布置烟花雨的这位显然十分有排场,那几朵如同璀璨流星雨的烟花放完之后,飘逸的甩尾还没有彻底消失干净,很快又被更多接踵而至的烟火替代。
灿金色的流水瀑布散发着金子般的光芒,好似从百丈悬崖咆哮而来的滔滔巨浪,席卷着光芒四溢的火光翻涌而来,把漆黑的天幕彻底照亮,映衬着孤星残月尤其动人,流光溢彩破碎之际,仿佛空中碎裂的不是朵朵烟花,而是一条旖旎绚丽的飞瀑。
但凡是个女孩子,都对这样的场面没有太大抵抗力,顾南乔当然也不例外。
借着几分醉意,她小声呢喃一句:“真好看啊......”
“你喜欢么?”苏以漾将手臂随意搭在顾南乔的肩膀上,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早说啊,下次过节的时候也给你放,各种款式不重样的,怎么样?”
楚悠优坐在一旁,听到了这炫富式的表白,不由得羡慕嫉妒恨,然后她用手肘碰了碰身边的钟子逸,故作无意地打趣调侃道:“喂,钟大傻,你看看你发小,再看看你——怎么人和人的差别这么大呢?”
钟子逸先是对这个被自己深恶痛绝的称呼感慨了一下,然后又被这句毫不加以掩饰的暗示惊得心头一紧。
他当然知道楚悠优的意思,可是此刻也只能装作一脸莫名其妙地应道:“人家是在哄媳妇,你是我什么人啊?小妹妹戏不要太多好吗?”
楚悠优被气得眼睛瞪得圆溜溜的,脱口而出地骂道:“看看你这副不说人话的嘴脸吧,情商这么低,活该没对象。”
“放心吧,钟少桃花运旺着呢,”钟子逸吊儿郎当地轻笑了一声,这才淡淡说道,“你就不用替我操心了,抽空多关心关心自己吧,宝贝。”
“我会关心你?傻子都不关心你。”
“好的,楚小傻,”钟子逸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人贵在可以找准定位,认清自己,我得给你的自知之明点个赞。”
这两个人分明都有几分心意,却偏偏一个装成云淡风轻,一个故作玩世不恭,来来回回之间,谁也不敢把话说开。
只能暧昧不清,继续互相牵累,没有任何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