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其来的睡意,继续思考等下纪穆楠回来,该怎么和他表达对春.色满园的不满。
事实上,范忆姗性子冷清,骨子里没有任何趋炎附势的基因,她的高傲是从骨子里流露出来的,这段时间说是有求于纪穆楠,可是她却不知道怎么低头和讨好,分明没有任何的资本,举手投足之间表达出来的,却都是肆无忌惮和有恃无恐。
而纪穆楠,明明不该纵容到这种程度的。
打从最开始,范忆姗就把自己的利用放在了明面上,纪穆楠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他分明是个杀伐果断的人,放眼整个演出界的圈子,谁不知道纪家小公子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笑面虎,跟他合作的人十有八九得被扒层皮下来,被压榨得连渣滓都不剩。向来都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怎么这次这样好骗,单说什么“英雄难过美人关”的空话,显然太过荒唐了。
所以到底是因为什么,真因为求而不得吗?
这些事范忆姗想不明白。
越是想不明白,脑海里千丝万缕的思绪,就越是不受控制地反复交叠,在酒精的催化下仅有的理智被剥夺,感官渐渐柔软起来。
到了最后,她居然鬼使神差地想——
总不会是因为喜欢吧。
这个念头在心底一闪而逝又很快消散,显然连她自己都觉得太过荒唐了。
那半瓶洋酒度数高,后劲也是相当厉害,喝的时候范忆姗只觉得酒味呛口,这会后知后觉上了头,终于被酒精逼得睁不开眼睛了。她的太阳穴疼得厉害,那张精致动人的脸颊被额头的一层冷汗浸湿,只得把被子裹在了身上。
半梦半醒之间,她无声地叹了口气,终于放下了全部纠缠。
是什么都无所谓,各取所需而已,说喜欢太奢侈了。
还是算了吧。
纪穆楠回来的时候,范忆姗依稀睡着了。
不过这一觉仅仅是酒醉带来的短暂沉睡,她心里想着一摊烂事,根本得不到片刻纾缓,也就睡得都不踏实。听到动静之后,范忆姗很快醒了过来,她翻身时随手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看了下时间,已经过了凌晨两点,今天纪穆楠回来的过分晚了。
纪穆楠不知道范忆姗醒着,因为怕打扰女孩子的休息,他没敢开灯,只是摸黑进了屋子。随着房门被推开,那种混杂着烟尾的浓重酒气扑面而来,范忆姗很讨厌这种社交场合之后遗留的痕迹,不易觉察地微微皱着眉,却终究没有说些什么。
在漆黑之中,视觉被彻底剥夺,听觉的感官却被无限放大。
范忆姗无声地靠在枕头里,可以清晰听到身边传来的窸窸窣窣声,通过声音不难分辨出纪穆楠正在洗漱脱衣,虽然醉意催使着他的行为不太受控制,但也架不住纪公子有心,始终很小心地控制着让自己的动作轻缓无声,只留下很小的布料摩挲声。
后来那声音越来越弱,反倒是床面传来细微的颤动,身边位置多了人体特有的淡淡温热,即便是范忆姗没翻身也知道,那是纪穆楠终于上床了。然后,他从背后环抱住范忆姗,偏过头将侧脸贴在了女孩子纤瘦的背脊,隔着丝绸睡衣薄薄的一层布料可以感受到他皮肤的热度。
“姗姗,你睡了吗?”纪穆楠开口的声音很轻,询问是耳语般挤出来的,喷洒的鼻息勾在范忆姗的耳畔,近乎于情人的枕边呢喃。
范忆姗闭着眼继续装睡,没有拂开他的手,也没应他什么。
“让抱抱你......姗姗。”纪穆楠又轻声叫了一遍。
他的手隔着被子环绕在范忆姗的腰身,鼻息混杂着淡淡酒气,声线难得带些轻柔。
“别闹,纪穆楠,你松手。”范忆姗按住纪穆楠的手踝,声音清冷地开口,“有兴致想那些无聊的事,大可以找那些喜欢你的姐姐妹妹们,或者随便哪个,总之,别来打扰我,我没心情。”
“你这话什么意思?”纪穆楠的手一僵,意味不明地轻笑了一声,“什么叫随便哪个,范忆姗,我新年夜按时回来,你看起来很不欢迎我啊?”
“我为什么要欢迎你,纪大少?”
范忆姗心情不太好,半宿的心神混乱在酒精催化下郁结为无法发泄的邪火,以至于她脱口的话近乎于口不择言,没给彼此留一丁点的情面。
“我们算是什么关系,你当是热恋情侣么,遇上特殊节日还得互相陪同?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你到底有几斤几两,春.色满园发展得这样好,是你在手下留情琢磨着放长线钓大鱼,还是本事压根就不够,已经制衡不了他们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