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勾起一道目光斜了过去,毫不留情地冷笑了一声。
“至于商业头脑,这方面你是行家,有什么高见倒是跟我们知会一声,别自个儿藏着掖着了......刚刚说起如何对付纪家,苏老板一字一句都分析得头头是道,怎么这会儿落实到具体行动上面,反倒是什么都不肯说了?”
“急什么,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对付纪家的谋划当然不是三两句就能说明白的。你当这是临近期末划重点呢,我直接给你发个大纲下去,照着背就能得高分了?”苏以漾懒洋洋地笑了一声,不紧不慢地说道,“纪家家大业大,纪广帆不是傻子,单凭我们几个手头的资源,根本做不到万无一失,具体要怎么办,当然得根据纪家的反应随机应变,见招拆招。”
“苏哥哥,你别说那些玄而又玄的东西了,来点实际的吧。”顾南乔指尖在苏以漾的手背上轻轻点了一下,顺着这个思路想了想,直接说出了重点,“你刚刚不是说,纪家根深蒂固,放在正常情况不好动他们,需要更深的契机才能引他露出马脚吗——你有什么具体打算,需要春.色满园的大家伙配合你什么?”
“对,当然需要契机,契机就是旧梦计划。”自家小女友亲自发话显然比封昙好用许多,苏以漾没再继续兜圈子,十分干脆地应道,“至于具体要怎么做,不妨先想想,纪广帆的痛点在哪里——名利、权势、地位,甚至于扩大京耀大剧院的商业版图,这些都是他想要的,可是不论哪一样他都不缺,也没办法从根源上影响他的判断.......”
京耀大剧院发展得十分稳定,纪广帆名利双收,站在金字塔的巅峰。在这样的情况他只需要珍惜羽毛,把握住眼前的一切就可以了,根本没必要铤而走险地做些什么,去承担不必要的风险。而如果没有足够的压力和刺激,纪广帆就像是在不可撼动的制高点上,旁人很难打破京耀大剧院的壁垒,也无法从根本上制衡他。
简单来说,只要纪广帆维持着不犯错,旁人想要抓住他的把柄也都成了天方夜谭。
至于如何对付纪广帆,现如今最缺少的,就是让他失控的机会。
“如果想让纪广帆犯错,就要给他足够多的刺激......”封昙也是聪明人,当然看得出棘手的症结到底在哪里,他微微皱着眉陷入了思索,清冷的桃花眼粹着露骨的讽刺,说出口的话也带着不轻不重的嘲讽。
“可是京耀大剧院发展得顺风顺水,根本不缺旧梦计划这个机会,想必对纪广帆来说,这次评选只是锦上添花,却算不得雪中送炭,能得到当然很好,得不到也不至于不惜余力去争取。至于对付春.色满园......呵,他素来是把故人之子当做眼中钉骨中刺,又何必急于一时。”
“这倒是,纪广帆能得到现如今的地位,当然是万事都小心翼翼的。”顾南乔叹了口气,作为半个知情人士,不由得感慨了一句,“远的不说,他的把柄要是真那么好抓,也不至于你和阿漾坐拥着这么多的资源,当年的旧事查了整整大半年,还找不到一点实质性的证据了。”
这番话显然戳到了封昙的心酸处,他狠狠一咬牙,从牙缝中嗤出一声冷笑。
“纪广帆那个老狐狸心狠手辣,分明坏事做尽,居然还顺风顺水地混到现如今.......真是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还讲什么天道好轮回?”
“行了,封昙,别跟个愤青似的,你不是如来佛祖,也不是观音菩萨,天道怎么轮回压根不是咱们管得了的事,有打嘴炮的功夫,不如想点实际的,顺风顺水怎么了,早晚有清算的时候。”
苏以漾懒洋洋地往沙发上一靠,两条长腿交叠到一处,连安抚人的时候也带着几分另类的火药味。
可是封昙却偏偏很吃这一套,居然真的因为苏以漾的话收住了剩下的抱怨,他微微扬起眉梢,侧过头看着苏以漾,显然是等着看他到底有何高见,而苏大少轻笑了一声,倒像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他曲起食指在茶案上轻轻扣了一下,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分析了起来。
“纪广帆年岁半百,不愁生前名,却难免担心身后事,再怎么阴狠枭雄的人,到了一定的年岁心都会或多或少软下来几分,而一旦有了软肋,当然就算不得无懈可击,尤其软肋很不成气候,事事让他操心劳力,就更是现成的好机会了——你们猜猜什么会让纪广帆犯错呢?”
顾南乔冰雪聪明,和苏以漾的默契也是非比寻常的,很快就意会出了苏大少没说出口的后半句。
她清亮的大眼睛微微眯起,当即脱口而出。
“你是说......纪穆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