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激动了。
“所以,乔乔,这次只要春.色满园的动静足够大,你能里边彻底立出来,梅老爷子一定会明确态度的。封昙和有楚悠优,甚至于范大哥他们,以后的机会多得是,可是我们不一样,几十年了,我没有一天不再期待回到梅家,这次不能出任何岔子,你知道吗?”
听到肖芳然讲起这些,顾南乔没再犹豫,也直接切入了正题。
“妈妈,这次“旧梦计划”,我有自己的打算,应该怎么做我会跟苏以漾还有剧团的几位前辈商量的。剧目选择和演出确定之后我会知会你,至于艺术质量,你该知道我很在意这次评选,比谁都希望这个戏班子做出成绩来。要是有人想做对春.色满园不利的事情,我第一个不会同意,总之......最后的结果不会让你失望就是了。”
肖芳然那双盈着秋水的美目微微眯起,从眼尾勾起一道目光睨了过去,神色里的不快和讽刺几乎是藏不住的,偏偏说教的话分明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被肖女士忍住了。
要是放在平时,肖芳然定然不会让顾南乔把话说完,保不齐还会毫不留起地冷嘲热讽几句。可是刚刚那一番交流终归起了作用,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居然收敛住一贯的脾气,尽量让语气听起来心平气和。
“成吧,乔乔,你跟我说说,你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把主动权交给苏以漾,尽力配合他......换句话来说就是,这次“旧梦计划”,苏以漾的立场就是我的立场,我会站在他那一边,无条件支持他想做的。”
随着顾南乔的话音落下,肖芳然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当即嗤笑了一声。她的目光由上自下地打量着顾南乔,没有放过她一丝一毫细枝末节的情绪,宛如在仔细分辨她这句话是随口一说,还是认真地在表达些什么。
而等肖女士意识到自家女儿全然没有任何玩笑的成分,不由得被勾起了三分火气,努力克制着的好脾气也尽数化为乌有。
“乔乔,你是谈恋爱谈得没了脑子,连正常的思考都不了吗——听听你说的这都是什么话,合着今晚你就是铁了心要气我,不想谈出个好结果了是吗?”
似乎预想到到了肖芳然的愤怒,顾南乔没有流露出太多的惊慌,只是安静地把这一番责备听完,这才不紧不慢地继续说了下去。
“妈妈,你别生气,你不想听听我的理由吗?”
“呵,理由......你说出这番话,除了被情爱迷了心窍,还能找出什么理由,难不成你还打算跟我颠倒是非黑白,硬生生掰扯出道理不成?”
肖芳然骤然收住笑,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即便是上了年岁依旧眉眼动人,眼尾细微的纹路像是沉淀了时光的美感,没有让她的美打上一丝一毫的折扣。
“早前我老是听到几句唱词,还不懂其的意思——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原来真有人这么傻,还居然是我肖芳然的女儿.......乔乔,我该说你太过异想天开,还是分不出轻重缓急?为了得到梅家的认可,我苦心孤诣了几十个年头,临了你居然要把主动权交给你的那位小男朋友,你到底把妈妈放在什么位置了?”
这番话肖芳然说得毫不客气,方才勉强忍耐的火气在此刻完全失控,那一句句质问如同锐利的刀子一般,骤然割破了全部的粉饰太平。情绪大抵总是伤人伤己,很多话就是是伤人的尖刀,虽然伤敌一千却也伤几八百,听者有意,说者心里也不舒服。
顾南乔却是面上没见半点难堪,她从茶几上拿起了茶杯,将那点已经凉透了的茶水倒掉,亲手填了一杯新水,重新冲泡了起来。整个过程中她的动作没有任何不耐,兀自按照茶道的流程认认真真地添叶加水,好像靠这样的过程平心静气,也让被愤怒支配的肖女士有足够的时间冷静下来。
淡淡茶香味的空气中弥漫,清淡的西湖龙井根根分明,在澄黄色的茶汤中漂浮着,香气中带着淡淡一丝苦涩,可是细细去品却是足以回味的甘甜。在终于把这一切做完,顾南乔将茶杯递到肖芳然手里,这才及不可查地叹了口气,近乎于心平气和地解释了起来。
“妈妈,你听我说.....当年京耀大剧院发生过什么,你算是半个知情.人士,当然知道苏以漾和纪家的恩怨。梅寒秋和你之间的争斗纠缠了几十个年头,那么将心比心,苏以漾和封昙那边是两条血淋淋的人命,他们怎么可能不在乎?这半年来春.色满园不断造势,给纪家逼到了避无可避,刚好可以借由这次“旧梦计划”让纪广帆露出马脚,我怎么能不帮他?”
“这就是你给别人作嫁衣裳的理由?乔乔,你这么无私,谁会念你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