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漾单方面的“欺凌”。
苏以漾随手把车钥匙扔给了代驾,懒得再跟钟子逸废话,潇潇洒洒地最后补刀一句:“退一万步讲,我好歹有人可找,转头就有去处,只能自己孤苦伶仃醒酒的选手就别在这继续找怼了,赶紧去酒店凑合一宿,洗洗睡吧,乖啊。”
钟子逸:“.......”
这人到底是谁,现在绝交还来得及吗?
大抵是被苏以漾气了个半死,钟子逸也懒得目送他上车了,所以自然也没有发现,其实这台车并没有朝三环的方向开,而是直奔市里的别墅区。很显然,苏以漾并没有直接去找自家小女友的打算,而是把导航定位设在苏家大宅。
车里放在舒缓的民谣,隔着夜风飘忽地传了过来,所幸代驾的年轻小伙子并不是个话唠,过分安静之下只有音乐声萦绕耳畔。
苏以漾受着酒意的侵蚀,许多关于苏广南的陈年往事,也都那样不受控制地翻涌而来了,太阳穴传来细微的痛感,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再僵持下去没有意义,是时候和解了。
而这样的思绪魔咒一般地萦绕在他的心中,以至于曾经那些历历在目的怨恨和委屈,此刻居然都渐渐淡了下来,他重新想起了自家父亲诸多好的一面,忽然有些怀念家里的那片茉莉花海,还有后花园冷冷清清的月色。
等到苏以漾回神过来的时候,车子已经停在苏家别墅门口了。
入了夜深,已经将近十一点了。
可是别墅的主人显然还没有休息,苏广南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他随手翻着茶几上放着的报纸,大有几分等人的架势。见到苏以漾他也没有过多意外,只是扬起眉梢淡淡瞥了一眼。
苏以漾倒是不见外,全然没有父子俩已经许久不见的生疏感,换了鞋之后随手把外套扔在了玄关那里,而后大大方方坐在了沙发上。
“爸,这么晚了还没歇着,怎么着,公司的事很忙?”
苏广南推了推夹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冷哼一声:“你到真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还当得过些日子主动请你,你才知道该回家看看。”
苏以漾不置可否地轻笑了一声,随口应道:“不需要你请,我不请自来——爸,我有一些事情要问问你,“旧梦计划”你打算如何收网,或者换句话说,对付纪家准备得怎么样了。”
.......
随着这一句问话,掩藏着的谜团,终于揭开了篇章。
偌大的别墅安静下来,只能听到落地钟的钟摆来回晃动的声音。
昏黄的灯火映衬着满屋子的欧式家具,处处细节都可以体现出主人出众的审美。与苏大少低调而有品位的风格不同,苏家大宅的装修风格华丽而正式,财大气粗和典雅贵气是每一处体现出来的,苏广南毫不介意展示自己的财力,近乎于张扬地体现着这些用金钱堆叠出来的优雅,甚至理所应当地享受着这样价值不菲的优越感。
这是绝对的经济实力所支撑起来的,资本家式的自信与张狂。
苏以漾坐在深棕色的真皮沙发上,两条长腿相互交叠,分明只是随意坐在那里,却愣是坐得有型有款,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流与肆意,他的眉梢微微挑起,看着自家老爷子的时候唇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逆光角度勾勒着他剪影般的轮廓,也让那锐利而俊逸的五官异常分明。
“说这些之前,你先跟我说清楚你的那位女朋友吧。”
对于苏以漾的话,糊弄得过别人,却是糊弄不过同样在商战场里身经百战,人精似的苏家老爷子,苏广南随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冷冷哼了一声。
“要是我没有看错,你的那位小女朋友身份并不单纯,她和梅家那边关系很复杂吧。她母亲我调查过,肖芳然早年是梅迟的得意门生,这些年销声匿迹,对外说是在负责梅家原创剧目的开发,但是好端端的一个当家花旦,怎么会在演艺事业最巅峰的时候转到幕后呢......事出其反就说明背后很有问题,你跟那姑娘谈恋爱,这些事情你都没有问过?”
“我说老爸,你这是查户口呢,还是打报告呢.....等我带着你儿媳妇过门,你和肖女士亲家娘家见面的时候,什么都能打听出来,现在着什么急呢?更何况这些说穿了都是小南乔的家事,你在背后调查有什么意思,想知道当然是等她自己讲给我听。”
苏以漾勾起唇角懒洋洋地笑了一声,那双漂亮的笑眼带着几分漫不经心,语气低沉而好听,带着实打实的玩笑意味,却是在无形之中四两拨千斤,丝毫没有落得下风。
“她不想说的事情,要么就是现如今时候未到,要么就是没必要让我知道,我又何必强人所难。小南乔是个拎得清的人,凡事她都有分寸,该告诉我的时候,自然不会刻意瞒着我,所以这些事你就甭担心了,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