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屑一顾,但被一枝压刀,再无起身时,他才变得虚心了。
虽然虚心,但还带着傲气。
只是慢慢的,他的傲气也没了。
剩下的只有面对着神明的尊敬,或者说信仰。
夏极讲道两个月。
在入秋之时,乘云南去。
万千盗寇望着那远去的身影,全部跪下,黑压压一片,恭送那人间的神话。
刀浑当天就改了名。
这位寇潮里做了十年大哥的六臂明王,自称刀第二。
入侵关山之事,可以预见在数年之内不会再有了。
而数年之后,这群被夏极灌输了霸绝之道的人,如有成功者,那便是他的道徒,他的道徒自然与他是一个阵营的人。
...
...
望乡山,麒麟庙,龙气秘境。
庞斑与夏小暖正在玩着用木棍作刀的对战游戏。
暖妃静静坐在永恒如春的天光里,面如粉玉,带着晶莹,再远处,则是金曜与太阴拿着本大部头书,似乎在讨论什么。
忽然一道微风掠过。
邹向暖感到有人在她身后,然后两只手温柔环绕过她的脖子。
但不知为何,她却毫无恐惧,但却也无法转身。
似乎来人不想让她见到,那这秘境的龙气就秉承着他的意志,让即便近在咫尺,也无法遇见。
来人为她戴上了项链。
链子中间则悬着一个萦绕着雾气、如仙家玄物的白玉。
玉才贴身,邹向暖便觉得一股惬意的感觉从心底生出,仿佛脏腑,经脉,血液,连心灵都受到了洗涤。
微风经过。
复又离开。
邹向暖急忙转头,但身后空空如也,哪还有什么人,可薄金天光里的小木凳子上放着两本薄薄的册子还有一个刻绘着奇异阵纹的“罗盘”。
风吹过,册子翻页,其上笔墨犹新,似乎是什么功法。
再远处,金曜与太阴似未曾察觉来人,还在讨论着。
邹向暖咬着嘴唇。
目光看向远处,不知为何,眼眶却已经湿润了。
“夏极...”
...
...
西方。
铃铛在草原里响着,清脆悦耳。
近乎数千人的商队正在横穿魔胡与赵国边境。
一辆豪华无比的车厢被簇拥在最中间。
车子里。
吕镜花正闭目养神,桌面上摆放着账目,以及天下各大商会的关系图。
而小女孩则乖巧地趴在她身侧,在精致的铜燕油灯的光华里,好奇地看着那些她还看不明白的文字。
牛车颠簸。
旅途疲惫。
吕镜花太困了,她靠在车中安置的榻上沉沉睡去。
只有这名为夏水月的小女孩依然有着精神,在摆弄着杂物筒里的一些小玩意儿。
孩子的好奇心,以及特有的精力旺盛,让她根本没有困意。
帘子被风吹开半点,显出天色微微的暗淡。
还有不时带刀穿梭而过的守卫。
风里透着芬芳泥土与青草的味儿。
再过些时候,牛车就会停下。
商会的侍卫们就会扎营,然后准备晚餐。
呼...
一道微风吹来。
车厢的帘子被卷开了。
夏水月好奇地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脸有伤痕的男人出现在车内。
她一愣,本能地想尖叫。
但那男人却对她温和地笑了笑。
这笑容,让小女孩生出了奇怪的感觉,那是一种根植在血脉深处的联系。
所以她只是张大了小嘴,尖叫却没叫唤出去。
来人扫了扫正在沉睡的吕镜花,伸出手指抵在唇间,轻轻“嘘”了一声。
夏水月居然配合地放低了声音,问了声:“叔叔,你是谁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