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姬恒笑话了好一场,楚妤僵着脸不想再同他讲话。
今日不必上朝,起床洗漱梳洗过,楚妤等着姬恒也收拾好一起去见太后娘娘。
前阵子因着又是受伤又闹风寒,身体状况太糟糕,章太后免了她的请安。
如今好转,楚妤以为,至少是该亲自去好好谢过太后娘娘的关心。
姬恒洗漱好后,在梳妆台前摆弄了好半天也没有收拾妥当。
楚妤走过去,从铜镜里看到楚妤身影的姬恒扭过头,一脸无辜看着她。
他叹着气一般的说,“臣妾许久未见母后,便想今日去请安,应该收拾得好看些、精神些,却怎么都觉得不满意,这该如何是好?”
楚妤观察了下姬恒的气色,看起来还是挺不错的,玉萝帮她梳妆多年,也知道她平素打扮的偏好。她略略斟酌之后,问姬恒,“不是挺好的吗?哪里觉得不满意?”
姬恒越是可怜巴巴的,“哪里都不满意。”他转身再次对着梳妆台,朝着铜镜看过去两眼,大约是真的不喜欢,抬手便拔掉簪子,将玉萝刚绾好的发重新打散了。
楚妤不知道姬恒到底是在闹什么,又不好问,朝玉萝撇过去一眼,只见她满脸惶恐为难。想着还是该多拨一个人过来贴身服侍姬恒,楚妤从玉萝手里接过梳子。
让玉萝退下了,楚妤走到姬恒的身后站定。伸手定住他的脑袋,楚妤沉默帮他绾发。雕花象牙玉梳在三千青丝间穿梭,又在楚妤灵巧双手下很快挽了个凌云髻。
戴上凤钗,从首饰盒里额外挑了几样首饰帮他戴好,楚妤弯下腰,抬手扶着姬恒的肩,让他细瞧一瞧样子。等得会,她复轻声问,“这个样子,可以吗?”
姬恒瞪眼看看铜镜里的这张脸,反手抓住楚妤扶着自己肩膀的手边站起身。他含笑立在楚妤面前,撒着娇说,“陛下觉得好看,臣妾又岂会觉得不好?”
说罢,他伸手挽住了楚妤的手臂,道“时候不早了,陛下,我们还是快一些去宁心殿罢。”磨磨蹭蹭半天的人,这会却似知道应该着急了。
越来越镇定的楚妤只命玉萝他们先出去准备,暂留姬恒一步与他说,“您待会到了宁心殿,可千万莫再如此,若是太后娘娘见了,只怕是要受到惊吓的。”
听到楚妤这话,姬恒方明白过来为何她今日对自己分外的迁就——
又是不计较他扭扭捏捏,又是主动帮忙梳妆,又是不计较他嘲笑她胆小如鼠,原来是担心他一个不高兴毁了她在母后面前的形象。
姬恒是不至于在这种事情上欺负楚妤的。
可见她一本正经、过于认真的样子,他憋不住就是想欺负她一下。
没应楚妤的话,姬恒故意挑着眉问,“什么叫母后见了要受到惊吓?我现在这样用心打扮,不正是为了让你在母后面前留个好印象么?”
楚妤看他像有气上脸,怕他在这个时候和自己置气乱来,连忙哄他,“对对对,您最替人着想了,是我说错了,我同您道歉。”
见楚妤如此,姬恒轻哼了哼,不置可否,扬着脸便径自往外面走。
·
在宁心殿,楚妤和姬恒碰到恰巧也在的七公主与宜春郡主。
章太后许久未见皇后,少不得拉着姬恒的手一通关心。
不同于在楚妤面前时时有些叫她无言以对的举动,在太后娘娘面前的姬恒表现得异常乖巧讨喜。他三言两语便能叫章太后开怀大乐,也没有任何出格的行为。
虽然平素她没有这样能讨太后娘娘喜欢,不知会不会引得太后娘娘生出些什么样的想法,但是姬恒没有任意乱作,对楚妤来说已是极好的了。
陪章太后用过早膳,七公主与宜春郡主相携着告辞走了,楚妤则陪着姬恒回了凤央宫。今天她需要面见大臣、商议朝事,这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容不得玩笑。
回到凤央宫,楚妤便关起门来和姬恒打商量。算着时辰倒还早,何况心中有数、早已提前事事想得妥当,姬恒不慌不忙,先问楚妤道,“我在宁心殿表现如何?”
他似乎得意于自己的良好表现,脸上好似写着“求表扬”三个大字。
楚妤看着一阵好笑,不懂身为皇帝的人为何有这样的幼稚举动。只是她不擅长敷衍,违着心也微笑夸奖他说,“您表现得非常好,以后能一直这样就更好了。”
成功得到表扬的姬恒,恨不得将尾巴翘上天,却拿鼻子出气、轻哼了声,“我心情好了,自然就表现得好。我心情好不好,自然是要看你的表现好不好。”
绕口令般的话,未将楚妤绕糊涂。
假使他不是在开玩笑,那么她表现好的事情……是指昨天晚上?
楚妤干笑了两声,转移话题道,“晚些还得去勤政殿,估摸时间紧张,陛下,我们还是赶紧谈正经事罢。”
因为心情好,姬恒未再勉强。
他就此放过了楚妤,一五一十细细交待起来。
·
楚妤去了勤政殿后,姬恒很快觉得无聊了。
闲来无事,他自己在凤央宫里待不住,闷上半天,最后拎起自己的两只兔子,兴致勃勃就往御花园里遛。
而今秋意渐浓,桂花香气四下飘散,茉莉、菊花与四季海棠皆开得正好,却也别有意趣。冯蕊邀着苏凝来御花园里赏花,可没有想到,竟然会碰到了皇后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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