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解释吗?站起来跟这周围的人说一说自己姓甚名谁来自哪里?
恐怕只会得到她们无可无不可地一笑。
这些人的态度,就是那种不屑与你这种人多说,你是什么人都与我们无关的高高在上。
乐轻悠也没有那么无聊,反正,她以后和这些人都不会有什么交集,只是她随后看向旁边的蒋茜芝:“蒋小姐,你这待客之道真好。”
蒋茜芝露出一个疑惑的表情,跟着她又天真地笑起来:“你不嫌我怠慢就好,咱们一起喝茶聊天。”
话落,一旋身就在绣凳上坐下,伸出葱白玉指提起茶壶,要给乐轻悠续茶。
乐轻悠把茶杯往旁边移了移,淡淡笑道:“不用劳烦蒋小姐了,我担心你倒的茶我喝不下去。”
蒋茜芝放下茶杯,脸上也露出一点怒色:“乐小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我虽然是个庶女,却不是没有尊严的。”
乐轻悠又笑了笑,“跟蒋小姐说话真是累人,每句话都能从多个方面解读呢,我都不知道你到底要说什么。”
这不就是说自己心机深沉吗?蒋茜芝腾地站起来,“乐小姐,我只是看没人与你聊天才坐下与你说话,你有必要说这样的话讽刺我吗?”
做客却跟主人家的姑娘吵了起来,看看大家会站到谁那一边。
蒋茜芝心里知道自己惹这个人就是在跟大哥作对,自己不能把事情闹大,可是就是不甘心不情愿,以往讨好祖母、父母就罢了,她是哪个台面上的人物,得让自己一个三品大员家的女儿屈膝对待?
话说出来,蒋茜芝也下定了决心,拼着日后大哥训斥自己,今天也得让这个农家女好看。
乐轻悠却没有跟她唇枪舌剑争高低的想法,那又有什么意思呢?把茶杯里的茶一口饮尽,她就拂了拂袖子站起身来。
见她有动作,蒋茜芝一瞬间想了很多反驳的话,却只见那个农家女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径直走向了不远处站着的母亲身边的一个大丫鬟惜秋。
蒋茜芝握紧拳头,也向那边走了几步,如果这个农家女去跟母亲告状,她还有一场硬仗可打。
乐轻悠看着这个柔柔笑着向自己施礼的大丫鬟,觉得有些意思,蒋夫人放她在这边照看,也有防着小姑娘们斗起嘴来的意思吧,怎么这丫鬟刚才不去通知蒋夫人呢?
还是说她们都觉得自己孤零零一个人过来赴宴,吃点亏就吃了吧,谁让现场其他人的身份都比她高?
惜秋被这位乐小姐看得不自在,忙问道:“乐小姐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没有”,乐轻悠摇摇头,“只是时间不早了,我回家还有事,就先走了,请带我去跟蒋夫人辞行。”
惜秋见她的神情半点没有异样,不由感叹起她心思深沉起来,刚才被那几个姑娘那般挤兑,竟然没有气得反驳,现在还能神情如常地要去跟夫人辞行,以后若真做了自家少夫人,恐怕难有妾室在她手底下讨生活啊。
“乐小姐跟我来吧”,惜秋甜甜一笑,又福了福身,才走在乐轻悠前面。
蒋茜芝紧张地看着她们到母亲跟前,开始说些什么,便迅速地在心里组织起自己可能用到的话语,然而她只等着母亲让人来叫自己,然后跟那农家女好好争辩一番,却见那农家女说了会儿话就跟在一个引路小丫头身后走了。
走了?就这么走了?
心直口快的姑娘道:“做贼心虚了吧。”
矜持的姑娘摇摇头:“蒋公子如今……真是太……”
太什么,到底没说。
心直口快的姑娘就叫蒋茜芝,“茜芝,你来,我们说话?”
蒋茜芝走了过去,坐下后苦笑道:“舒冰姐姐,沉玉妹妹,也不知道我刚才哪句话得罪乐小姐了。”
“那个是哪个楼里的啊”,方沉玉眨着眼睛问道
洛舒冰娇呵一声,“话不能随便乱说的,这事关一个姑娘家的名誉。”
蒋茜芝点了点头,十分认同洛舒冰话的样子,然后迟疑着道:“其实我也只见过她一次,她是我大哥的朋友。”
洛舒冰捧着茶杯的手指动了动,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道:“对了,你们最近可见过周姑娘?”
蒋茜芝觉得洛舒冰是把话听到了心里,心情便又畅快几分,说话时脸上却带了几分同情道:“她现在轻易都不出门的,被几个兵痞子送回来,到底是坏了名声。”
洛舒冰的父亲是鸿胪寺少卿,鸿胪寺主管的就是各种仪礼,因此她很重规矩,叹道:“如今这样,周姑娘还是出家为宜,否则周家就要一直被人当做饭后谈资来嘲笑。”
“那你这就小看人家周姑娘了”,方沉玉一直看不惯周依依,当下拍着手笑道:“听说她马上就要和一个寒门举子定亲了,到时候咱们要不要去恭贺她一下?”
洛舒冰笑道:“早日成亲,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不错什么样呀”,方沉玉又心直口快地道:“如果不是冲她家,再是寒门的也不会娶她啊。”洛舒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颊,“你这张嘴啊,就是不饶人,可如果碰到心思狭窄之人,定然要得罪人的。所以你以后可不能这样想什么就说什么了。”
蒋茜芝点头:“舒冰姐姐说得对,有些人小心眼,一句话能记人一辈子,我现在就特别担心刚才那人”,她说着指了指刚才乐轻悠坐的地方,“跟我大哥告我的状。”
乐轻悠也的确如蒋茜芝所担心的,跟蒋宜深告了她的状,当时虽然不辩解什么,她却不打算吃这个哑巴亏,因此在出门后蒋宜深跟来送她时说以后让她常到他家玩,她就隔着车帘子说了:“以后我还是不来了,蒋大哥的妹妹似乎不喜欢我。”
说完,乐轻悠觉得自己这话特别像蒋茜芝爱说的那种可以让人想很多的话,忍不住抿唇笑了笑,掀开车窗帘道:“蒋大哥,你回去吧,不用送我了。”
“要去宫门口接你哥哥他们吗?”蒋宜深让成善牵马过来,“京城里车多,我还是送你过去比较好。”
乐轻悠摇摇头,“不用”,说着放下窗帘,对外道:“夜与,我们走吧。”
成善牵着马过来,看向那已经走远的马车,忙把马缰递给少爷。
“不用了”,轻轻的话虽不多,蒋宜深却清楚地感觉到她那种拒绝的态度,想起刚才她说的那句话,对成善道:“等客人都走了,你找小丫头问问,姑娘们那边都说了什么。”
成善答应着,要把马牵回去,蒋宜深又伸出了手,“马缰给我,我还是送她过去吧。”
成善把缰绳给递了过去,见少爷骑马走远了,才敢笑出来,少爷这么在乎乐小姐,他可得把姑娘们说的话打听清楚了。
乐轻悠正捏着樱桃吃,就听到车外响起渐近的马蹄声,蒋宜深在外道:“轻轻,我送你到宫门口。”
乐轻悠掀开车窗帘看了一眼,也不好再说什么。
……
殿试成绩由十名考官共同批改,然后选出前十名的卷子呈交御前,由皇帝钦点前三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