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白的烟雾从那张薄薄的嘴唇唇间飘散开,带着一阵劣质烟的刺鼻气味,邵扬突然觉得喉头有点痒,下意识摸了摸喉咙。
男人颇为善解人意地递了一根烟过去:“抽一根?”
邵扬皱着眉回头看小粒的方向,想着她一闻烟味就咳嗽的样子,摇头道:“不用,谢了。”
于是男人耸了耸肩,将烟收回来,状似无意地问了声:“这么碰见,也算是缘分,兄弟怎么称呼?”
“姓邵。”这也没什么好瞒,邵扬大喇喇地就报上了自己的姓——反正也不是真的,末了还有来有往地问了一句:“你怎么称呼?”
“蔺。”
“啊?什么?”男人的话音太短促,邵扬一时没听清,又问了一次。
“没,我就顺嘴一问,大概也没下次见了。”男人却没继续回答,只笑着冲他摆了摆手,“保重啊,小邵兄弟。”
然后回身往远处有楼房的方向走了。
这人挺莫名其妙的?
邵扬站在原地看他走远,耸了耸肩,往小粒的方向过去了。
***
在月色之下小动物一样抵着鼻骨相互看了半晌,孙子期终于低下睫毛,伸手推了推余城的肩膀,道:“夜了,回去吧。”
“嗯。”余城松开手,站起来掸了掸身上细细的沙,弓身拉了她一把。
孙子期穿着窄窄的半裙,动作不好太开,这会儿站起来便仔细地扯了扯自己的裙摆。
余城捞起自己垫在沙滩上的外套,见她小腿肚子上沾着不少绵软的沙子,顺手给她拍了拍。
吹了一晚海风,她赤`裸的双腿因为踩过海水而变得有些冰凉,他的手掌却很热,贴在皮肤上感觉麻麻的,孙子期不由得打了个颤。
余城轻笑一声,即便刚才垫着外套,她身上沙子还是沾得不少,他一只手从小腿肚子拍到大腿,再从大腿拍到……
孙子期一把抓住那只不规矩乱揉的手,使劲瞪他。
“有沙子。”他看着她,义正词严地解释自己的行为。
孙子期没理,转身自己先行一步。余城下意识跟着走了几步,完了觉得不对,又回头捡起两人扔在一边的鞋子。
捡起之后他没加快脚程去追,隔着几步,散漫地跟在她身后。
沙滩上两道模糊的身影一前一后地相连着,余城就这么看着面前那人纤细的背。
她带着微卷的发被风吹得向一边飘起,露出一条修长的脖颈,在夜色中明晃晃地发白。她本来就瘦,是典型那种时尚界人士推崇的身材,又高又瘦,甚至乎有些太瘦了。而这条黑色的高腰半裙将她的腰身勒得更细,远看近看,都有种不盈一握的感觉。
余城不知怎的,觉得心头有些发烫。
他熟悉她身体的每一寸地方。
他知道她的肩膀有多薄、锁骨有多直;被他从后面使力按着腰的时候,脊椎会深深凹下去,蝴蝶骨则会好看地突起来;胸小小的,能够被他一只手从容握住,臀却很翘,捏起来的手感真是……还有那双长腿,情动之际扣着自己腰的时候……
咳。
余城突然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发干,完了舌尖还有些苦。
这会儿还在外面呢,他对自己说。
她哪受得住这席天幕地的?看看这风,她免疫力那么低,只怕浑身发烫的时候吹几下就得感冒。还有这一地的细沙子,她那么爱干净,皮肤又嫩,沾了一身只怕会像只猫咪一样咕哝着埋怨。还有不远处那两个有条不紊跟随着的小青年,他可不愿被人看了去。
得忍忍,再忍忍……
他想,下次到沙滩来散步真应该事先准备一顶帐篷。
不过在帐篷里就没有在沙滩上的感觉了啊。
于是他又想,还记得自己名下有几座私人海岛来着?
……
余城跟在人身后,逐一逐条地提出美好设想。却一时短路没想到,倘若他真把这心思说出口,完全不必费心考虑那些细枝末节的因素,孙子期首先一巴掌就能把他的荒唐念头彻底打消。
大概是见他许久不跟上来,孙子期停住了脚步,回头轻飘飘地乜了他一眼。
余城也顿住了脚,杵在原地看她拢着头发向自己伸出手。
“过来。”她喊他。
他愣了会儿,随即斜着嘴角笑了笑,将拎着的鞋子换到左手,几步跨过去,握住了她小小的手掌。
“啧,我说你喊你老公怎么跟逗狗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