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也想你。”孙子期不自觉微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侧头看了聂云涛一眼,跟通话那头的孙乐童说:“对了,你聂蜀黍正好在麻麻旁边,要跟他说几句话吗?”
说完她将手机递过去。
结果右手却被人不轻不重地捏了一把。
她转头看那个罪魁祸首:“你干嘛?”
余城绷着一张俊脸,冲正在讲电话的聂云涛抬了抬下巴:“凭什么让他接电话,而不是我?”
孙子期压低声音道:“哥哥最近忙,他们很久没说过话了,你不是今早才跟孙乐童视频过么。”
余城不咸不淡地哼了一声:“我跟他能一样吗,你倒是一碗水端得平。”
“你闭嘴,别出声。”这人在这种事情上真是幼稚得没法说,孙子期翻了个白眼。
“还敢凶我?”余城压低声音,伸手捏她大腿。
聂云涛还在旁边,孙子期哪可能让他动手动脚的,直接一巴掌就糊过去了。
他们在那边明里暗里地搞小动作,聂云涛在这边沉声哄孙乐童上床睡觉,说完“晚安”之后,他挂断电话,面无表情地回头。
“你们两个,这是确定了?”
他的声音很低,但低得跟余城很不一样。余城是带着些撩拨的哑,他则是毫无起伏的冷。
其实这件事情聂云涛早就知道了的,也分别问过两人,但这么双双坐着被他审视,孙子期总觉得有些微微的局促。
没等她开口,余城就搂过了她的肩膀,一双琥珀色眼睛看着聂云涛,肯定地“嗯”了一声。
聂云涛波澜不惊地看着他,半晌,转而问孙子期:“叔叔阿姨知道了么?”
“知道是知道,”孙子期有些犹疑,“不过还没正式谈过。”
聂云涛又问:“乐乐呢,知道了么?”
“还没,我们准备找个合适点的时机,再跟他解释。”
“要拿好度。”聂云涛平声吩咐她,“余少身份特殊,你平时行事……”
“我说大舅子,”余城懒洋洋地打断她,“就算你是长辈,也未免管得宽了些吧,这不还有我在嘛,还能让你家妹子为这些事情烦心不成?”
聂云涛侧头,一副“就凭你?”的眼神看过去。
余城咬着牙,忍了,脸上还是笑。
“你知道,我始终不赞同你跟他在一起,”聂云涛将目光转回来,“但这是你自己的感情`事,我不会阻拦。”
孙子期捏着指尖,点了点头。
“只是有一点,余明山最近麻烦很多,有什么事情过了今年再说,你不要跟余家扯上法律关系。”即便余城这个余家少爷还大喇喇地坐在这儿,聂云涛也丝毫不讳言。
这是让他们暂时不要结婚的意思。
孙子期有些微微讶异。
然而余城居然什么表示都没有,只一手握着她,自顾自靠在椅背上半眯着眼睛看车顶。
于是孙子期更加讶异了。
不过聂云涛并没有就这些话题说下去。
他等了半刻,捏了捏眉间,重又开口:“听说,你今天在国道上把我的人甩开了?”
他的语调还是一如既往的平板,孙子期却听得心下一咯噔,一时间没吭声。
聂云涛接着问:“做什么去了?”
“……写生。”
“见着好风景了么。”
孙子期紧闭着嘴唇,低着眼睛不说话,末了,才点了点头:“……见着了。”
聂云涛无言,放在西装裤上的手却缓缓地握了起来,青筋毕露。
***
良久。
“余城。”孙子期看向坐在自己右手边的男人,清丽的面容隐在车厢昏暗的光线里,“你下车等我。”
余城皱眉,没动。
孙子期的眼神很平静,但很坚持:“我有些事,要单独跟哥哥谈。”
“我不能听?”他哑声问。
孙子期的睫毛颤了颤:“不能。”
两人相互对视了一会儿。
余城败下阵来,沉默地揉了揉她的头,一手推开车门,走下地面。
他扶着车顶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像早春的稻田,浸了水一般,被风一吹,明明灭灭地含着波光。
孙子期拧头,不敢再看。
余城心里烦躁,摸了摸裤兜,没有烟,只掏出一根葡萄味的棒棒糖。
算了。
他拆开包装,将那根糖叼进嘴里,双手插`着口袋,倒退着,一边意味不明地盯着那辆宾利,一边往潘彼得为他敞开的车门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