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神时却乍然发现自己不自觉地就在听着隔壁的呼吸,默默地就翻了个身,把脸深深地埋进了枕头里。
垂在床脚的鱼尾摆了摆,微微的翘起一个弧度。
说好了和好,静好在餐桌上就又恢复了原先的状态,秦格知照旧在一边听着,在她停顿时做出回复,看她说着趣事眉眼弯弯的样子,暗自就在心里想了想自己能说的趣事,氛围倒也一直很好。
以致于他回到房间时都还残留着些笑意,手上的乐谱翻来覆去地看了几遍,却没有一遍是能真正看完的,正放了谱子揉着眉心,房门就被敲了两下。
“哥,是我,我进来了。”
话音刚落,静好就开了门,大大方方地走了进来,一眼就看见了他面前的桌上摆着的东西,探头过去看了几眼,“哥,你在看谱子啊……”
她握着看了一遍,很快就找到了在末尾处的一个署名,小写的一个“i”。
秦格知随着她长久不动的视线瞥了一眼,看见那个顺手就写了上去的签名,有些不知道怎么解释。
他从没想过这件事也要瞒着秦家的人,只是他现在的一点名声还比不上秦家父母,按着他的性情,也不会特意把这件事拿出来说。
一拖一拖也就拖忘了。
不过也用不着他解释。
静好脸上的神情变了几变,最终定格在一片欣喜之上,“哥,你就是i?”
秦格知点头。
“太好了,我之前就和爸打赌,说这个在圈子里异军突起的i,从风格和天赋上一看就是你,爸偏不信,就要和我打赌,看我回家不狠狠打他的脸!”
秦格知握了她挥舞着的拳头,有些好笑,“爸只是和你开玩笑,我现在还不够……”
“什么不够?”静好反握了他的手,眸子定定地看着他,难得认真严肃地叫了他的全名,“秦格知。”
被叫的人不由自主地和她对视,在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看见了全然的信任。
“你一定会成为这个时代中最有名的音乐家,你的天赋和才华,值得后世的所有人都崇拜你。”
她没有说错,在很多很多年后,那个伟大又天赋卓绝的音乐家“i”都一直活在人们的敬仰之中,他的音乐才华让后世的人钦佩,他们不断地模仿着,借鉴着,将他当做音乐发展的一个里程碑,一个难以超越的神话。
秦格知在她的视线中又有些忍不住脸红,只能轻咳一声移开视线,顺便也移开了话题,“咳,你来找我做什么?”
静好也不难为他,免得逼过头造成反作用,转手就把拿着的另一首谱子放到了他手上,“就这个,我自己改了好几遍,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总觉得和之前的风格太过相似,没有突破。”
被塞到手里的谱子是手写的,顶上是微微偏大了的两个字,恋蝶。
恋蝶?
秦格知立刻想起来昨晚上看见的“大新闻”,神情颇有些诧异,“你是月上枝头?”
静好无辜地眨眼,“哥还不知道吗?我都知道你就是格物。”
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她理所应当的语气莫名地就让他有些愧疚,好像自己对她的了解完全就不如她对自己的了解来得多。
她猜到他就是i。
又知道他就是格物。
秦格知低头继续看谱子,掩饰住自己嘴角泛上来的笑意,却连低沉的声音都温和了不少,“现在知道也来得及。”
他认真的看了曲谱,上面已经填了词,看样子真的是一首情歌。
交杂着曲谱和词看了几遍,脑海里慢慢地就转出了一段调子,他细细琢磨了下,跟着调子就慢慢地唱了出来。
窗外的阳光正好,温暖热情,窗内的歌声低沉悦耳,转折之间就带了深藏着的缠缠绵绵的情意。
静好听了前半段,也略通了调子间的起承转合,轻轻开口就跟上了节奏。她对词更熟,唱的时候都不用再看着,视线很自然地就停留在了秦格知的脸上,眼神随着歌声慢慢带上情意,和抬头看来的人安静对视。
一曲终了。
秦格知握紧了手里薄薄的纸,强迫着自己收回了视线,“这谱子基本没什么问题,如果你觉得和之前的太过相似的话,可以改一下伴奏,这个用萧伴奏也不错,中间加一段古琴的独奏,两个小节之间可以转换。”
静好表示赞同,“不过古琴和萧我都不会,那还要去找会的人,昨天的乐队里好像就有人会……”
“我会。”秦格知难得的打断了她的话,移开的视线也回转,“两个我都会,我可以帮你。”
“这样啊。”静好皱了眉思考,在余光瞥见他愈发不安时,终于把话补充完整。
“但这是首情歌,我更喜欢你和我合唱,就像刚才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