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深爱到营救,这不过就是一个阴谋,身边的人早就被别人利诱,只为了一起将我送上这个死路。
城墙上的那一对男女在肆意欢笑着,明明是还算熟悉的脸,在这一刻却是万般的陌生,神情得意,笑容阴寒,毫不吝啬地在告诉我,所有的一切,尽是阴谋,一个为了折磨我,为了让我知道什么是失去的阴谋。
亲情寡淡,友情难觅,爱情为局。
生于交易,死于阴谋。
我竟将自己活成了这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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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所有一切回到了十年前,回到了我伤重回府养伤的时候。
景物依旧,人也还在,甚至还多出了一个。
听说还是我的亲妹妹,大司马府上嫡出的四姑娘,从出生就给父亲带来福运,帮母亲挽回了大妇的尊严和夫主的心,被双亲联手捧在了手心里。
我躺在床上,望着头顶的帐幔,再摸了下被清理干净的手臂,嘴角自然地就扯出了几分笑意。
这般得天独厚的妹妹,怎么说也不该是和我有关吧?
甚至还会篡改记忆。
我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连之前从未触及过的疏报的批复权突然降临都来不及多想,满脑子倒是想了上百种能搞死她的办法。
不过是一个八岁稚龄的小姑娘,掉入湖中能被淹死,在马蹄下能被踩死,甚至吃块糕点被噎死,虽然算是窝囊,却也有可能。
一夜未睡,我还未想出合适的办法,那小姑娘却是自己找上门来。
抬手就送上了厚礼,忍气吞声时也未见一丝不满的模样,倒一点都不想一个才八岁的小姑娘,讲道理时也是有理有据,只是那不停提及的血缘亲情,真是让我想到了那个恶心至极的人。
只是——
我低头看了眼摆在眼前的疏报,又回忆了下那群正等着我去慢慢算账的人,再看向眼前这个注定是变数,还在眨眼间就和我学了几分的四姑娘,嘴边的话鬼使神差地就变成了,“我凭什么相信你的话?”
作为一个猎人,身边没有走狗,多一只小狐狸倒也算不错。
而且,这可能还是一只成了妖的小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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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次没有预料到之后的发展。
这位看着金尊玉贵的四姑娘,居然敢在四月时直接就跳进湖水之中,用自己亲自设了一个局,连效果都远远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只是,事先居然从未和我商量过一分,她到底是从哪里得来的胆子?
在冯都尉的府上喝得微醺之后,我停在了万分冷清的崎苑门口,突然就不想再迈步进去,站在庭中吹了一会的冷风,不自觉就想到了那只逼急了就会亮出牙齿的小狐妖,脚步一转就拐了过去。
刚感慨完她的胆子小,这丫头居然就敢拿了话呛我,将我原本难得的好心情毁了个一干二净。
好样的,真是好样的,你等着看我日后如何与你算这笔账。
我握着手里的碎片出了门,站在庭中就死死地将它踩到了地底下,就像在踩着屋内呼呼大睡了的那个人,硬生生地就把它摁到了地底,再看不见一丝的阳光用来灿烂!
只是我还未来得及与她算账,我那好父亲就先把一笔烂账算到了我头上。
那小狐妖居然还担心着我难受。
我若是会难受,那上一世之时,我就不可能忍过那接踵而来的罪名,落到了那般的下场。
不过父亲倒是比我想的还要更为狠厉上几分,连负荆请罪这般的方法都想的出来,真是难为他的儿子们都是这般的得性,与他还真是像了六七分。
一个个皆是薄情寡义,始乱终弃。
我握紧了手,正要低头应下,台上的稍显稚嫩的声音就再次打破了寂静。
“阿兄要去负荆请罪吗?那不是半个城的百姓都看见了阿兄的容貌,静儿长得和阿兄如此相似,以后出门不会被人当成阿兄扔臭鸡蛋吧?”
又是一个只会关心自己的人,果然就是连只小狐妖,浸在了李府这样的大染缸里,也是不能幸免啊。
之后等着我去算账的人又要多一个了。
对付她的手段又该是怎样的才好?
好歹念在之前还有些好处的份上,不要让她死得那般的惨吧。
我的念头还未转完,座上的父亲已是难得的收回了自己的命令。
只因为她长得和我像吗?
我抬头看了几眼,从她的眉间看至唇角,难得的耐心与细致,一寸一寸地打量下来,一点一点地印入脑海里。
真的很像,就算是学起我来,也颇有几分的神韵。
莫不然还真的是我的妹妹?
倒也勉强能算是一个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