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熠关上了房门便颓然地坐倒在地,他原以为凤家对他的忽略已是做父母能狠心的极致,没想到他们居然还能在窥见他的利用价值之时,说出这般丝毫不顾念着亲情,不顾及血缘的话。
只因为他是beta,就连他们的儿子也不是了吗?
竭力忍住的泪水猝然间从眼眶中滚下,他想起幼年时无意中看见的父母围绕着凤炘时的画面,他们温馨得像是一家人,而他孤单得像是个观众。
明明也不是他想成为beta的。
积压多年的伤感在瞬间汹涌而来,凤熠环紧了膝盖,将头埋在其中,挡住不断落着泪的脸。
凤炘可以哭得毫无顾忌,梨花带雨,他却只能哭得安静。
不公平,这么的不公平。
他眨掉眼里滚滚的泪水,轻轻地抽噎了一声,就听见了旁边一声忍无可忍的叹气声,正要抬起头来时,膝盖就被人握着从两边掰开,他含着泪水的眼眸就这样直直地撞入了另一双熟悉的眼眸之中。
静好往前屈身半跪在地上,保持在和他的同一高度上,对着他难掩诧异的眼眸挑了挑眉,“你想体验下别的学校的生活,我还不能请假不去教习了?”
她抬了手手细细地帮凤熠擦着泪,还有闲心取笑他,“哭成这样,专心到没有发现我也在也算是情有可原,”她手一动就在凤熠面前摆了面小镜子,镜子中他的脸上带着纵横交错的泪痕,鼻头还有些红,衬着白皙的脸,就像是一个有些滑稽的小丑。
凤熠猛然抬手捂上了脸。
静好对他这般的反应早已习以为常,伸手戳了戳他留在外面的毛茸茸的脑袋,锲而不舍地撩拨着明显在害羞懊恼着的人,“好了,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这幅样子,你现在才想起来害羞是有点晚了吧?”
凤熠烧红了的脸上退却了原先的颜色,在诧然间便是一片雪白,他在一片迷蒙中眨了眨眼,新的泪珠“啪嗒”一声便掉在了手上,摔得支离破碎。
的确,他在她面前又有什么好样子,不是被三言两语撩拨得发怒,便像是个幼儿一般哭哭啼啼,偏偏还不知好歹地数次顶撞她。
这样的凤熠,凭什么还能以为能得到她的喜爱。
“不过也用不着害羞,对着我你不用收敛着情绪,想哭便哭,想笑便笑,你羡慕凤炘能做的事,全部都可以。”静好摸着他细软的头发,带着温和的笑意对上那双像是在看着梦境的金眸,点头重复了一遍,“真的全部都可以。”
她看着凤熠,温暖又和煦,轻易边跨过了那些他祈求不来的时光和宠爱,从光芒万丈的神坛之上迈步而下,站在了他身边,语调轻柔又诱人,比魔鬼的诱惑还有更加让他心悸几分。
“包括仰慕我,依赖我,也可以。”
凤熠张了张嘴,在一瞬间却找不到自己要说的话,踌躇了又踌躇,到了嘴边却还是带着后怕和不可置信的一句,“可是我是beta……”
是alpha和omega诞生出来的beta,是违背了现有规律而存在着的异类,而且他的所有孩子都注定只能是beta,最普通又最平凡,再也无法续写荣光,再也不能延承荣耀。
根本不适合站在一个战功显赫的alpha身侧。
可他几乎在说出这句话时就后悔了,就算再不可能,这也是他最期盼能去做的事,宁愿在不可以之后浑身是伤,也不想在一开始之时便将其否定。
他想和她一起。
时光那般漫长,多想有你在身旁。
静好看着他难得带上了几分乞求的视线,翘了嘴角笑意和煦,“你是beta怎么了?与其在意这些,我自然是更要在意自己到底愿不愿意。”
她微皱了眉头思索了下,估算了下自己的现有资产,报出了一个硕大的数字,“这只是我有印象的,不过凭着这些,你应该就不用担心跟着我受苦的了?”
不等凤熠再次炸毛,她就干脆地将人拉起来,朝着洗漱间的方向推了一把,“就算我不介意,你还是去整理一下自己,顺便把衣服换一换,挑件庄重点的,我们等会要去做一件大事。”
她说起大事的神情很是郑重,凤熠下意识就问了一句,“什么大事?”
静好抿嘴笑了下,瞬间竟全是女子特有的风情和柔媚,衬着犹带着英气的五官,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去帮你出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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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旭坐在书房里,一边想着幼子在一群beta里受的委屈,一边就忍不住想起凤熠刚才说的话,以及昨晚凤烨说起的那句话,几句话在脑海里转来转去,侵蚀着他的信心,莫名就有些心虚。
若是不能把凤炘推给顾静,反而是招惹了她的话,凤家之后的日子定是说不是好过,甚至……他想起之前顾静刚传回要回帝都时自己在外招摇着的话,若是真的不成,凤家在世家中怕是都无几分颜面。
纷纷扰扰的念头在他脑海中转悠了几圈,他正要压下这些念头,书房的门一脚便被人踹开,力道之大甚至带着那扇门被带着飞向他的方向,险险地就砸在了他面前的书桌之上。
凤旭惊得立即站起身来,正怒目看向门口,一眼就对上了在门口的静好。
“凤家主家的门可真会欺上瞒下,我在门外叫了好几声,还是没人应答,就只能自己不请自来了。”
她不伦不类地说一扇门“欺上瞒下”,还一来便直接来了这么一手,凤旭心中已有不满,但好歹还有着些心虚,顾念着如今的形势,立即就收敛了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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