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王,为了阴阳调和,为了血族的长治久安,你该考虑找个伴侣了。”
暴躁地坐在座位上摔坏了下面的血族上供上来的,据说是最智能的水果手机的兰斯特亲王也有点认可这个提议。
但认可之后他的心情就更加暴躁了,周围的血族从之前的犯了错要被暴打,变成了不犯错都要被找碴暴打,原因简单粗暴到让人无法直视,偏偏又让人无法反驳——毕竟找伴侣可不是和找子嗣一样简单的事,他们谁也代劳不了。
在高贵的,传统的,历史悠久的兰斯特亲王看来,子嗣长大了都是要去开拓自己的新天地的,而伴侣,那可是注定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
这种单方面的暴打一直持续到激进派的血族再次整出了幺蛾子,听闻这个消息的血族,立即在兰斯特面前进足了谗言,彻底激起了亲王的逆反之心,最后雄赳赳气昂昂地就朝着专门为他布置的陷进而去。
只是他前脚刚走,后脚那群留守的血族就办了一个大趴体,以庆祝终于摆脱开了被揍的命运。
然而这个值得享受的命运到底还是短暂的。
不过屈指可数的几个月之后,兰斯特带着“家里的那个”卷回了兰特城,而脾气也从之前的“不犯错都要被找碴暴打”进化到了“懒得找碴直接开打”。
满脸都是血泪的血族在忍无可忍时终于寻求到了亲王完成的前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的主角的帮助,在“绝对不能再被暴揍”的信念之下,用最快的速度找到了隐藏在茫茫人海中的尼克的后人。
听见“家里的那个”清醒了之后,整个兰特城的血族都松了一口气,纷纷致电避灾在外的兄弟姐妹和祖宗子孙——家里已经干净了,回来吃饭吧。
一时间兰特城的流入量惊人,最猖狂的时候,甚至连清晨太阳未升起时的天空都是纯黑色的。
满满都是飞回来的血族。
然而好景再次不长。
“家里的那个”醒了才没几天,兰斯特亲王的脸就再次黑了下来,只是这次他的对策又换了,不动手也不动脚,只用凉飕飕的目光一动不动地看着你,直把被盯准的血族看得冷汗直下。
于是,连着几天,回到兰斯特的血族食欲直剧下降,连盛在高脚杯里的新鲜血液都不能再提起他们一点点的食欲。
饿得面黄肌瘦,偏偏又吃不下的血族又再次去拆了詹姆士的家,将他家储存着的所有血液都在抑郁下喝光之后,终于腆着肚子满意地回了家。
没有一个忘记回头告知,“明天还要找你聊聊。”
亚历山大的詹姆士闭关了一晚上,在第二天的清晨顶着硕大的熊猫眼去给兰斯特亲王提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要求。
“亲王,为了继承血族的优良传统,您现在必须办一个婚礼了。”
他在必须上下了重音,直直就说到了兰斯特的心里,帮他挠好了最痒的那部分。
郁闷地坐在台阶上的兰斯特亲王表示完全认可,且这个提议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得以执行。
他走到詹姆士旁边,相当满意地点了下头,难得地开口夸人,“当年我就觉得你是一个可造之材,果然你没有辜负我的期望。”
为了表示自己的强烈赞扬,兰斯特还伸手用力地拍了几下他的肩膀,潇洒地就去了后殿,准备向静好通知这条消息,连台词他都在心里打好了腹稿,妥妥地念了三遍。
“不是我要和你结婚,而是他们都说我们必须结婚了。毕竟你就这样没名没分地住在这里也不好,我就勉为其难再帮你一把好了。”
他不断加快了脚步,企图用最优雅的步调迈出最快速的步伐,丝毫不顾还站在大殿里的詹姆士正在艰难地拔着自己陷入了坍塌的石缝中的脚,脸上的神情精准地诠释了什么叫做欲哭无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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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赶到后殿的兰斯特亲王准确无误地将自己的腹稿背了一遍,看着坐在床上还在喝着苦药的静好,忍不住就又讽刺了一句,“毕竟正常情况下,高贵的血族是不会看上一个老是要喝臭气熏天的东西的脆弱容器的,你应该觉得很荣幸。”
静好喝的是一个老中医开的中药,熬煮时的味道对嗅觉灵敏的血族而言,简直就是莫大的折磨。
不过臭气熏天还脆弱?
喝药喝到暴躁的静好微微一笑,手里的碗突然之间就泼到了几步之外的兰斯特身上,深褐色的药汁从他的黑袍上滴滴答答地往下落,刺鼻的味道就弥漫在鼻端,比平时更浓重了几倍。
静好歉意地笑了下,“对不起,我手滑。”
她看了眼黑了脸色的兰斯特,又补充了一句,“既然我不适合住在这里的话,那我就找个时间搬出去吧。”
兰斯特的脸彻底黑成了锅底。
静好端起一边的小炉子把剩下的药汁倒到了碗里,把碗凑到嘴边挡住了笑。
求婚不答应就想说“必须”?
之前晚上掀被子的仇还没和你好好算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