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句话出口时,重泽正好走回到桌案前坐下,随手就抽了本经书朝她抛来,似是很满意她抱着经书被惊讶堵住了嘴,呐呐无言的现状,悟道点拨般指点了四个字,“修身养性。”
说完他就提了笔低头处理着面前的公文,在半空中跳跃着的深紫色小火苗,给他低垂的长睫在眼下打了一层阴影,闲适自如的姿态,像是旁边未曾多个人。
静好捏了捏怀里比她的手掌还要厚的经书,挑了挑眉在桌案的另一侧坐下,摆出纸笔,毫不见外地就在重泽的砚台里蘸了墨水,弯了嘴角嗔了眼他,“唔,其实你想我不去睡觉留下来陪你,完全不用表现得如此含蓄。”
“如果不是我和你心有灵犀,不是活生生地就错过了红袖添香的好时机?”
重泽抬头看了眼她,眼里清晰地写了被打扰的不满。
静好果断地停止了撩拨,就像是被老师抓包贪玩后装怪的孩子一般,低下头认真地看着自己面前的作业,“好好好,修身养性,修身养性。”
她随意的将经书翻了两页,埋头在纸上认真地写着东西,时不时还皱了眉头思索,伸出一点点的小舌尖绷直在双唇之间,小心翼翼地拎着原本就太过柔软的毛笔在纸上认真细致地修改着。
一时间,安静的殿宇回溯到之前单调又漫长的时光。
重泽处理公文的间隙,无意间抬头就看见了凑得极近的挤满了笔迹的白纸,主要还是白纸上的内容太过耀眼。
清一色的“重泽”,不同字体,不同风格,铺满了整张。
主要是几次大战之后,张口即称呼他名讳的仙人愈来愈少,便是天君也多是称呼一声“帝君”,被人清脆地一声声地叫着他的名字,虽是无甚大事,但多年未闻,恍惚间多少还是有些亮耳。
何况措不及防下又看了满眼。
“这张白纸就是我的心,能被重泽你这么认真地看着,我的心都要高兴得‘扑通’一声从嗓子眼里跳出来,跑到你面前用力地在你脸上亲一口。”
写满了他的名字的白纸,她说那是她的心。
太过直白,太过热烈。
静好笑眯眯地看着若无其事地收回视线的重泽帝君,眼尖地发现他被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衣领下,靠近锁骨的位置上,一小块皮肤变成了极淡的粉色。
“诶?重泽你害羞居然是红了脖子的吗?”静好举着毛笔凑过去,得意地将毛笔在试图要躲的重泽面前晃了晃,并且把他布出来的结界再次轻易撕开,“别躲哦,你躲我坑定要追,到时墨水滴到你衣服上就不是我的责任了。”
稍稍玩闹,重泽脖子根的那点颜色已经消失无踪。
他又往后躲了躲,实在是不习惯一个能让他毫无办法的人凑得这么近,脑海中不期然就出现被白龙一爪子勾破了战甲的那一幕,那时要是不晕,只怕是比现在还要更加……
他清了下嗓子伸手挡,“别闹。”
两个字就带出了战神的威压,纯粹的力量和气场的压制铺天盖地而来,静好乖觉地坐回到原位上,将手里握着的毛笔扔到一边的笔洗中,脸色因为太过靠近威压的源头而有些发白,张着清澈漂亮的大眼颇为委屈地看了眼他。
“是你自己说让我修身养性的,现在就反悔了,简直就是在欺负人。”
重泽拒不接受她的控诉,修长的如玉般的手指点了下那张纸,“不是。”
那张写满了他的名字的纸,哪里算得上是什么修身养性,就算是强词夺理,这也强得太过牵强了。
静好突然一本正经地凑到了他面前,认真地看着他,保持在一个足够亲近,却又恰到好处地不会引起他的反感的距离,严肃地清了清嗓子。
“重泽,你就是我的修行,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我现在这么喜欢你,喜欢到不顾你不喜欢我也要缠着你,也许你会以为我是因为年纪小冲动而会这么做,但是重泽,女孩子的脸面有时候真的挺重要的,我这样缠着你,不是一时兴起,而是因为我觉得,我大抵会真的喜欢你一辈子。”
“喜欢到,我觉得现在不做些什么让你喜欢我,我大概会懊恼永远。”
“所以你是我的修行,是我伴随着生命,永远要坚持的事。”
比刚才更加直白露骨的告白,虽然静好一直在竭力镇定,但是耳后不断蔓延开来的红色还是透露出了她的紧张和些微的羞涩。
“所以,重泽,你如果要拒绝我,至少也先等等再拒绝我。”
她怯生生地伸手,小心地拽住了重泽的一点衣角,用余光注意着他的神色,大有在他挥手避开前先自己快速移开的架势,仰头眨着眼看他,眼眸中水雾雾的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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