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有些掩盖不住的心酸滋味,闷着声音答了声。
驾驶座上的白褂被迫观看了一场秀恩爱——吵架——和好的真人版电影,又亲眼见证了冷冰冰的汉子是怎么在爱情下变成绕指柔的,感觉自己单身狗的内心受到了十万点暴击伤害,车刚在P市的高速路口停下就再次表达了谢意下车。
快速远走的背影像是饿极了在寻找狗粮的小可怜。
P市那种“全能解药”只能说是个半成品,而且这边的药剂资源远不如作为首都的K市来得方便,静好看着白褂快速走远的背影,决定还是按之前计划的,朝着K市前进。
她想着就拧开了车门准备下车,之前整夜的路几乎都是祁念在开,之后换他休息也是理所当然。
只是她刚一脚迈下车,手腕上骤然间传来的力道就把她扯了回去,正对上的那双墨绿色的眼眸里翻滚着什么,又被主人强行按捺下,露出个甚是勉强的笑,“姐姐是下去有事情要问吗?刚才聊天聊了那么就还没聊够?”
他尽量舒缓语气,但那语调还像是见到了杀父仇人。
静好深知面对变态时的几种常见办法,伸手就清脆用力地拍在了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上,使了巧劲拧开他没有真的握紧的手,走到前面开了驾驶座的门坐好。
“我来开车,你躺下睡觉。”
她从后视镜里看见祁念松了口气,伸手揉了下眉心,像是面对着的大难题终于解决了的模样,藏在记忆深处的记忆几乎是瞬间就冒出头来。
那时候刚刚二十出头的唐泽陂也是这个动作,开口的语调里还残留着阴狠和自嘲,像是无辜站在一边试图解释的她就是所有一切的始作俑者,若是没有相识和那段实在有些长久的相伴,这些困境都不会出现在向来胸有成竹的他面前。
以致于他那时说的那句话,她从来就不去理解字面的意思。
“因为你,我居然每时每刻都在吃醋。”
静好被最近来得有些频繁的回忆抓住了注意力,再回过神来时就听到了后座上的祁念从齿缝中挤出来的一声呻吟。
他整个人蜷缩在后座上,身体几乎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缩小,安静的车厢里几乎都可以听见骨头细微的咔擦声。
那些多余的,不知道因为什么而被创造出来的骨血,正在因为药效的失去而消逝。
静好竭力稳住脚不让车在猛然间停下来把祁念带到地上,好不容易停稳之后,下车再开车门的手都是抖的。
她站在有些空旷的马路上,开着的车门里是因为剧痛而在不断颤抖的祁念,路两边还零星的散落着不知何时经过的人的残缺的尸骨,远处有好几只丧尸在晃悠,似乎是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摇摇摆摆的走了过来。
静好稳住手脚上了车,伸手再去碰祁念时,他的骨骼变化已经停止,但整个人都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整张脸连带着嘴唇没有一点血色,让人怀疑他连呼吸都已经消失干净。
那头深棕色卷毛都浸了水耷拉着,再无半点光泽。
他恢复成了十三岁少年的模样。
静好伸手放到了他脸上,正要往下去探下呼吸,毫无生机的人睁了眼,准确地就看向了她。
然后那张薄唇一开一合,艰难地吐出了几个气音。
“有我在,什么都不要怕。”
这是他们初见时,还有些中二症的唐少年说的第一句话。
也是之后,他曾在她需要的时候,用各种语调说过的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