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着开着,逐渐减速,直至最终停下来。
甄心还以为到了,可抬眼一看,又停在先前堵车的那一段了。
当时司机嘟囔一声,“这样堵着,很多车子都进不来啊,也不知道萧先生他们能不能打到车。”
她这才让司机回头的。
司机打开广播,才知道是因为突然的暴风雪,导致市内多处地段都发生了拥堵。
“这样堵着,也不知道要堵到什么时候了。”
萧庭礼的手掌落到腿上,被冻僵的手指逐渐恢复知觉,“还痛吗?”
他冷不丁这样问一声,甄心顿了几秒,才反应过来,是在同她说话,她摇了摇头,“好多了。”
黎一透过内后视镜看了眼两人,致幻药的事倒是他瞎操心了,他还怕萧庭礼可能会怒火攻心,甄心要被质问了的话,有可能也会发飙,可如今一看,两人倒是好好的?
这事,就算过去了?
还是在萧先生看来,其实压根就没啥事呢?
致宁疗养院。
这儿依山傍水,环境清幽,只不过高高的铁门将五六米高的风景都挡在了外面。
大雪过后,银装素裹的世界显得格外纯白。
一辆黑色的车子来到门口,轻按三声喇叭,副驾驶座上的年轻男子看着铁门在自己眼前打开。
褚玮成亲自开的车,车子进入院内后,后头的门砰地一声关上。
“下车吧。”
“好。”
司空嘉乖巧地推开车门,他走到褚玮成旁边,男人一把牵起他的手,快步往里走。
张院长从楼上下来,“褚先生,您总算来了。”
“都准备好了吗?”
“早就准备好了。”
司空嘉垂着头,跟了褚玮成来到二楼,走在走廊上,四周静悄悄的,倒没有那些声嘶力竭的声响。
褚玮成朝旁边的人问道,“张院长,这儿既然是治疗的地方,是不是也太清净了些?”
“这个时间,大家都在休息。”
“那些人能乖乖听了你的话休息?”
张院长轻笑,“褚先生您放心,我这儿是最好的治疗中心,我不会暴力对待每一个病人。有些人送过来的时候,早就识人不清了,还有自残的行为,最后不都好好地出了这个门?”
司空嘉握紧褚玮成的手,他感觉到他的不安,低声问道,“要不要回去?”
他摇下头,冲男人露出乖巧的轻笑。
张院长将他们带到走廊尽头,他掏出钥匙,将跟前的门打开,褚玮成牵了司空嘉的手往里走:这儿并不像是什么精神病院,房间内设施齐全,墙上是软皮的装饰,床上用品也都是新的。
褚玮成不缺钱,自然会给自己安排最好的,司空嘉笑了笑,“就跟酒店一样。”
褚玮成朝他看眼,目光随后落向张院长,“我不放心他,每隔一天,我都会来接他回家。”
“这……”张院长有些为难,“褚先生,最好还是要让他接受全封闭的治疗。”
司空嘉忙说道,“你别担心我,别人能适应,我也可以,再说早日康复了,我就能回家了。”
他用了‘回家’二字,褚玮成听在耳中,不由浅笑下,“那我过几天来看你。”
“好。”
司空嘉走过去,乖巧地在床边坐下来,张院长送了褚玮成出去,然后将门锁上。
褚玮成颀长的身影站在栏杆前,“他会一些花拳绣腿,你们要特别当心,如果人从这跑出去的话,你知道后果。”
“褚先生您放心,我们这儿都有教官,本事都是一等一的,开院至今,就没人能从我眼皮子底下逃走过。”
褚玮成点下头。“那我就放心了。”
“您放一百个心吧。”
司空嘉站在门口,听着外面模糊的说话声传到耳朵里,张院长带着褚玮成参观了一圈,他来到窗边,将窗帘掀开一角,看着褚玮成的车子开出去。
他进来的时候就将能观察的地方都观察了一遍:这儿地处偏僻,四周都有高高的院墙,如果仅凭他自己的话,他可能连楼底下都到不了。
一旦逃走失败,他几乎能预测到会有怎样的后果——她一定会被褚玮成那个变态关一辈子,永远都别想再有自由了。
所以他得沉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