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晋池得了应许,这才亲自开车载着许晋城朝郊区的疗养所奔去,车上的二人自始至终都是沉默,许晋城扭头看着外面黑漆漆的夜色,不愿与晋池多讲半个字,他甚至不愿多去想方才同晋池的谈话,更不愿想明日之后的路该怎么走,心累已至极限,他仿佛能听见脑海中紧绷的那根弦正在被拉至最后的极限,已经发出崩断前脆弱的撕裂声响。此时的许晋城心中盛满负面情绪,他悲哀的想着,身边坐着的,明明是他深爱了若干年的人,可为何心里这么苦涩,这么难受?为什么接受不了就此妥协,同他在一起?
到底从哪一步开始走错?到底是谁迈错了步伐?
达到疗养院的时候,许晋城轻车熟路的找到江玉婷的病房,小艾正跟主治医生站在门口小声说着什么,看到许晋城,小艾红着眼睛道:“许哥,您来了。”
许晋城问着:“玉婷这些天不是挺稳定的吗?怎么突然会晕倒。”
小艾咬了下嘴唇,说道:“玉婷姐刚才已经醒了,大夫说病情还算稳定,玉婷姐是受了精神上的打击才导致晕迷。”
“精神打击?”许晋城不解问着,小艾叹口气,说着:“都快我松了警惕,严瀚他老婆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玉婷姐的住所,又来闹事,当时我们保姆车刚停,那女疯子就冲上来朝玉婷姐嚷嚷,玉婷姐刚开始还好,进屋没几分钟就倒下了。”
许晋城皱眉点了点头,轻轻推开了门,病床上的江玉婷已经醒来,看到许晋城还露出虚弱的微笑,朝着许晋城抬了抬手,许晋城坐到床边座椅上,江玉婷突然红着眼睛落了泪,她紧紧握住许晋城的手,含泪说道:“晋城,咱不拍了,不拍了。”
许晋城笑着轻轻抚上江玉婷手背,柔和着声音安抚道:“累了?想打退堂鼓?都行,你愿意拍,咱就接着拍,你要是觉得累,咱就不拍了,都行。”
江玉婷哭着摇了摇头,说道:“她说严瀚根本没有投资,片子还没拍严瀚就已经撤资了,我之前就觉得奇怪,怎么他连开机仪式这么重要的事情都没有出席,你说,他撤资了对不对?是我傻,一厢情愿以为大家都是有情怀的人,到头来拖累的却只有你。”
许晋城沉默地听着,一个字也讲不出来,江玉婷擦了擦眼泪,继续道:“钱是你投的对不对?也只有你才干出这种傻事,晋城,咱不拍了,是我活得太贪心,我不能这么自私,不能拖累你。”
江玉婷情绪太激动,医生示意许晋城先出去,许晋城咬着牙关控制着自己的情绪,一出门,已经顾不上身旁人的目光,他依靠着墙壁滑落坐在了地上,蜷起膝盖,低埋着头,没人看得见他的表情。
一直静候在旁边的晋池在白惨惨的走廊中,在白惨惨的灯光下,看到了他挚爱一生的许晋城,往日里挺拔端庄的一个人,蜷缩成了瘦削的一团,困在冷冰冰的墙角,如此绝望,如此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