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与朋友喝酒解闷,但是因为不能娶沈妗而心中郁郁。听到这些人又将他和沈妤扯到一起,更加烦闷,冷冷瞥了那人一眼:“赵公子请慎言。”
几人面面相觑,那人语带戏谑道:“要说沈家那位姑娘可是对你一片痴心啊,换成任何一个男子,早就被她打动了,唯独你不一样。其实我真的很纳闷,宁安郡主要出身有出身,要容貌有容貌,还有太后的宠爱,听说她苦学琴棋书画,就为了让你多看她一眼,你是如何做到心如止水的呢?”
陆行舟似乎有些醉意,紧紧皱着眉,只说了一句话:“女子当温良贞静、矜持柔嘉。”
这句话岂不是在告诉别人,沈妤性情不好,品行不端吗?
当着好几个男子的面,陆行舟这样说,就不怕败坏沈妤的名声吗?好,就算沈妤当初为了嫁给陆行舟丢掉了矜持,惹得他厌烦,可他如今这般,就正人君子所为了吗?
回了沈家,沈易就忍不住将此事说与了沈明洹。
沈明洹得知陆行舟敢这样欺负他姐姐,自然不能忍受,不顾院子里的人阻拦,溜出府去找到陆行舟,尾随他一段路,见四下无人,将他拖进小巷打了一顿。
陆行舟本就是个文人,及不上沈明洹的武力,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就被沈明洹打了一顿。但是陆行舟身边也带着随从,有些身手,为保护陆行舟和沈明洹动了手。当然,沈明洹只是肩膀上受了伤,两个随从可就惨了,不是瘸腿就是断手。
沈明洹怒不可遏,但也不敢下死手,勉强出了口气就匆忙赶回来,但还是被沈妤发现了。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是属下一时冲动将所见所闻告知了二公子。”沈易道,“但二公子真的是一心为郡主好,所以才不顾病体出府。属下知道此为得罪了长兴侯府,属下愿意去陆家请罪,随他们处置。”
沈明洹道:“请什么罪,此事本就是陆行舟有错在先,他敢口出妄言损我姐姐的名誉,活该挨打。今日之事我不后悔,若是你明知陆行舟如何诋毁姐姐还不告诉我,我才要惩罚你呢。”
沈易行礼道:“公子这样说,属下不胜感激,可是这样一来到底得罪了陆家,万一陆家人上门讨要说法,那属下只能一力承担罪责。”
沈明洹拍了拍被子,冷笑道:“他们若是还要脸面就尽管上门,不就是打了他一顿嘛,人还活的好好的呢。再者,他们有证据吗,除了他那两个随从,谁能作证是我打的?要知道,所有人都知道我病体未愈,如何出府,又为何一定要打他?”
沈妤看了他一眼,忽而轻轻一笑。
这一笑,沈明洹觉得好似暮色沉沉的时候突然一道曙光闪过。
他立刻换上一副笑脸,两颊露出两个酒窝,讨好的望着她,“姐姐,我说的对不对?本就是陆行舟有错在先,我们为何要容忍?就算他们敢上咱家讨要说法,也要想想陆行舟的‘君子之名’。”
外人都说陆行舟是个谦谦君子,可若是今日他诋毁沈妤名声的事情传出去,对他也没什么好处。
陆行舟被打后或许会愤懑,会想要上门算账。可等他冷静下来,就该知道此事不宜声张,他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
“你倒是想的通透。”沈妤道。
沈明洹嘿嘿一笑:“还不是跟姐姐学的嘛。”
沈妤瞪了他一眼,“少说好听的,你以为我这么容易就饶了你吗?”
说着,还望了沈易一眼。
方才还“视死如归”的沈易,突然觉得心中紧张。说来奇怪,再凶神恶煞的人他都不怕,唯独有些怕沈妤。
就在他想再次请罪表示愿意受罚的时候,沈妤收回了目光,“虽然陆行舟是咎由自取,但是你们行事冲动、自作主张,还是要罚的。”
“怎么罚?”沈明洹小心地道。
沈妤深深看了他一眼,起身,边走边道:“就罚你们每人抄一百遍佛经罢,也好学学平心静气。洹儿有病在身,养好病再抄也不迟。”
至于沈易,现在就要抄。
看着沈妤走远,两人面面相觑。沈明洹也就罢了,他本来就要跟着先生读书,抄书抄习惯了。可是沈易是个武夫,能认识字就很不错了,沈妤居然要罚他抄佛经?
沈易突然觉得绝望,他宁愿挨几十板子也不想抄书,但是沈妤的命令又不可违背。
思及此,他抱拳施了一礼,“公子,属下想问您借一样东西。”
沈明洹没精打采的,“什么?”
想了想,沈易道:“笔墨纸砚……”
出了昭文苑,沈妤还在想着这事。
依照陆行舟的性子,就算挨了打,为了面子也不会吵着闹着来沈家要说法。
可她奇怪的是,陆行舟是个心思缜密之人,素来谨言慎行,且很爱惜羽毛,就算喝醉酒也会保持清醒,不会说一句不该说的话,又怎么会在外人面前诋毁沈妤呢?
回到青玉阁,云苓迎了上来,“姑娘回来了,方才许夫人身边的柳儿过来了,说是许夫人亲手做了些栗子糕给姑娘尝尝。”
进了屋,果然发现黄花梨木的桌子上放着一盘糕点,模样精致。
紫菀笑道:“许夫人真是太客气了,今晨姑娘刚给许公子送了百合粥过去,到了中午许夫人就送了回礼,看来她真的很喜欢姑娘呢。”
沈妤觉得她好像忽略了什么,拈起一块栗子糕:“是啊,表婶的确是个和善热情的人。”
紫菀也不说破,只是抿唇轻笑。
沈妤坐到美人榻上,靠在引枕上看书。可是来来回回翻了许久,一个字也没看进去。
她坐起身,叫了紫菀进来。
“秋桑呢?”
紫菀笑道:“姑娘可是糊涂了,是您派秋桑去雪姨娘那边‘联络感情’的。”
沈妤回忆了一下,重新靠在引枕上,“的确有这回事。”
紫菀抬手将她袖口的褶皱抚平,“姑娘,奴婢有一事不明。”
“何事?”
紫菀道:“您素日并不重用秋桑,为何这么重要的事要派她去呢?”
沈妤的目光落在窗外的芍药上,红色的花朵绽放枝头,随风摇曳,端的是千娇百媚。
少倾,她徐徐道:“因为,她和雪姨娘是一类人,是一个很想攀高枝、很容易被诱惑、很容易被人收买的人。”
紫菀‘啊’了一声,“既然您觉得秋桑是这样的人,为何还要派她去,万一坏了您的计划可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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