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编剧坑我!
谁说花街的姑娘和红1灯区的站街女郎一样风1骚外漏,人家除去那身风尘气,看起来明明比良家妇人还贤良啊!
“四儿可以走了吧?”佟国维为人谨小慎微,家教甚严,隆科多何时见过这等阵仗,被一众艳丽的女子盯得面色微红。
小四瞧他一眼,自作多情,人家明明看的是我,“漂亮姐姐,你们都在这里干啥?唱戏么?”
花姐儿倏然回过神,巧笑嫣然,眼中没有一丝魅惑,“小宝贝这是干么去啊?”
“逛街买东西啊。”小四晃一下手里的糖葫芦,嘴巴像抹了蜜,“漂亮姐姐吃么?小四分你一个。”伸出胳膊就递过去。
二楼上的姑娘们登时站不住了,一入花街深似海,从此儿女是幻想......哪里来的小宝贝,好漂亮 ,好可爱啊!
窸窸窣窣,转瞬间,隆科多和小四被团团围住,魏珠儿几人不知何时被无情地挤到一旁。
不断从女人身上传来的幽香,让隆科多羞得脸更红了,这时再让小四走,发现说不出话来移不动腿了。
小四一点也不怯生,他看人有几分准头的,瞧着花姐笑达眼底,直说不要糖葫芦,小四笑嘻嘻道,“漂亮姐姐,我还有两个。”为了让人信服,又晃晃手。
围观的女子瞧着那白嫩嫩胖乎乎的小手,好想抓过来咬一口,太可爱了有么有。
“只有漂亮姐姐,我们呢?”站着小四身边眉清目秀的女子突然开口,皓齿微露,眼角堆满风情。
小四瞧着手上的糖葫芦,小眉头微蹙,好像非常苦恼,“这两串要给哥哥啊。”
还有哥哥?是不是一样可爱?
姑娘们双眼一亮,又起了几分逗弄心思,“哥哥多大了还吃糖葫芦,羞不羞,给我们吧。”
隆科多一听这话,什么害羞,见鬼吧!
一群老女人不瞅瞅自己多大,居然好意思骗他外甥的糖葫芦,你们才羞,你们全家都羞!
突然开口,“该走了四儿,再不回去你阿妈可要生气了。”
旗人?
花姐儿表情微变,她是汉人,如果不是鳌拜那个杀千刀的乱圈地,他们家不会死的死散的散,她更不会深陷沼泽......没准她孩子比这小孩更可爱。
虽说康熙皇帝干掉了鳌拜,花姐儿也没对满人多一丝好感。
“阿玛最疼小四啦,才不会生气,舅舅莫要胡说啦。”小四见这些女人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又抽一串糖葫芦,装出一丝不舍,“姐姐们一人一个吧。”
“只有十个,不够啊。”对方不依,眼瞅着就要伸手拿最后那串糖葫芦。
小四赶忙双手护住,“你们明明只有九个,怎么不够啦?骗人!小四不要跟你们玩啦!”
隆科多逮着机会急急后退,赶紧掉头。
两个女子上去堵住他,“公子别急啊,小宝贝逛街该累了,走,进屋里喝口水歇歇脚。”
“不,不用了!”隆科多好想哭,阿玛,额娘,儿子以后一定乖乖哒,再也不私做主张,您们快来救救儿子,被皇帝表哥知道要命的......
“走吧,走吧,你不累也得给孩子想想。”好不容易碰见个这么可爱的,下次说不定要到下辈子,老娘放你们走,当我们的功夫白练的。
至于妈妈桑不开森?我们眼瞎,看不见啦。
一边一人,上去扯住隆科多的胳膊,魏珠儿几人眼见情况失控,慌忙围上去,可双脚刚动,又冒出一群女人,连拉带扯,四名便衣侍卫回过神,已坐在大厅内,面前放着精致的点心和香茗,整个人晕乎乎的,唯有小四儿一个精神。
“漂亮姐姐家好大啊。”小四眼珠乱动上下打量,不亏外城最有名气的宜春院,从外面看除了比别的花楼大点没啥特别,但只看里面装修,如果此时不是在花街,小四会当这是哪家风雅极致的茶楼。
四位上三旗侍卫狠狠掐自己一把,瞧着周围规规矩矩或坐或站的女子,不禁问自己,这是勾栏院么?
“都傻了啊?”花姐儿对孩子恼怒不起来,何况小四他们眼中没流露出一丝鄙视,而又瞧着姑娘们那么高兴,重拾笑容,亲自执壶斟茶,“来,尝尝,上好的龙井,皇帝不一定喝得找。”
众人心神一动,下意识看向小四,小四惊奇,“是吗?我要,我要喝!”
隆科多捂脸,四阿哥,咱能别演啦,该回去啦。
小四阿哥演上瘾了,他这一通大呼小叫,微醺的几人登时清醒,放松下来,好像到了酒肆饭庄,端起茶杯,咦!色泽翠绿,香气浓郁,说不定皇上真没喝过。
“可不成,小宝贝不能喝茶唷。”花姐儿笑眯眯地说,“来人,让厨子热碗牛奶。”
“花姐,花姐,不好了,外面来了一群官兵!”龟公大呼小叫跑进来,花姐儿猛然变脸,四名侍卫倏然站起来护住小四,“花姐儿不要着急,出了什么事你慢慢说。”
龟公大喘粗气,“我,我也不知道。”
“不知道叫唤啥,吓着小宝贝。”花姐儿上去踹他一脚,“老娘出去看看,哪个不开眼的敢搁太岁头上动土!”
“舅舅,很流弊么?”小四抱着隆科多的脖子,外人看着他很害怕,其实小四指着走在前面的花姐儿。
隆科多瞪他一眼,“趴好,叫人认出来,你等着丢脸吧。”
魏珠儿心想,我们爷的里子面子两年前就丢尽了,有啥好怕的。却不误他小声说,“这家是五爷的门人开的。”
“好啊,原来你们都知道。”隆科多登时炸毛,亏他一直死死地抱紧小四,端怕有个闪失没法给姐姐交代。
魏珠儿哼笑一声,当他们这些奴才是白当的?
小四阿哥想看宜春院就看呗,不打听清楚咋可能放任花姐儿跟宝贝的小主子聊天。
“舅舅这下不担心了吧。”小手拍拍隆科多的肩膀,给魏珠儿一个满意的眼神,走到门外,眼睛一亮,四阿哥傻了,“纳兰?小曹?”
纳兰性德和曹寅听到熟悉的声音,回头一看,众里寻他千百度,总算把这小祖宗找到了。
花姐儿一愣,“小宝贝认识纳兰先生和曹大人?”
“花姐儿叫谁小宝贝?”两人就要上前问安,脚步一顿,看向四阿哥,不可思议瞪大眼。
“漂亮姐姐再见,小四该回家啦。”没等她开口,小四冲着曹寅要抱抱,“舅舅,舅舅,我走啦,赶明儿再去找你玩啊。”
隆科多身子一个趔趄,“舅舅很忙,没时间,曹寅,照顾好你主子。”说着抬腿就跑,搞得一众御前侍卫满头雾水,小国舅咋了?忘了吃药?
“你主子?”花姐儿又惊呼一声。
纳兰性德冲她微微一笑,端的是君子风范,“小主子喜欢玩,给姐姐添麻烦啦。”说完和曹寅护着四阿哥转身就走。
一行人,呼啦散去,这下换花姐儿晕的不知东南西北。
小主子?行四?
花姐儿双膝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娘啊,爹呀,闺女见着活生生的皇子阿哥了......
小四坐在比隆科多那不知道豪华多少倍的马车里,嘴里含着糖葫芦,嗡嗡地问,“曹寅,父皇是不是很生气?”出动一半当值的御前侍卫找他,小四头皮发麻,好像玩大了。
“皇上再怎么生气,四阿哥也能搞定,不是么?”曹寅和纳兰性德一左一右守着他。
小四眼皮一动,“可好吃了,你们尝尝。”
纳兰性德瞧着糖葫芦上面的口水,哭笑不得,“四阿哥真不见外。给咱们说说,花姐儿怎么喊你小宝贝?”
“纳兰先生和漂亮姐姐关系亲厚,想知道自己问去呗。”小四扫他一眼,风流才子果真名不虚传,他有理由怀疑纳兰早逝其实是某个东西用太过,累死的。
纳兰性德轻咳一声,脸色微红。
曹寅偷乐。
小四张嘴道,“曹大人也和漂亮姐姐很熟吧。”
“不,不!”曹寅连连摆手,“我只是好奇去过一次,只去过一次,喝茶,听戏,啥事没干。”
“还要干啥?”小四眨眨大眼,“那不是戏楼?”
“额......”
两人一噎,相视一眼,俱不敢再多嘴。
小四又啃个糖葫芦,腮帮子一动一动,“噗”的吐出籽,马车进了正阳门。扔掉小竹签,伸手让魏珠儿擦干净,晃悠悠的说,“曹大人,纳兰大人,知道待会儿该怎么和父皇说吧?”
朝廷严令禁止嫖1娼押1妓,花街对外的名目是唱戏,里头的事谁都知道,但没人会捅破,不然恭亲王也不敢放任下人在外面搞这行。
而这事真闹到康熙跟前,那,严惩不贷!
威胁!
绝对威胁!
赤果果的威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