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更,下半更为正文,上半更待会会替换——
没等到德妃的怒斥,兰妃觉得有些可惜。
她们是故意不行礼的,就想等着对方发怒降罪,这宫道上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被有心人看到,传开的话德妃可难再翻身了。
不过德妃并没动怒,不愧是德妃,这份大气也难怪皇上对她始终难忘。
“妹妹搬到福熙宫后就发现,那里有些摆设皇上有些不合心意,没经得您允许,妹妹也不敢擅自做主,不知……”兰妃再一次刺激。
自从德妃降级,兰修容升为兰妃,就搬去了曾经德妃的宫殿,福熙宫。
宫中已经有传言,皇上之所以这么安排,就是打算寻着机会给兰妃升为兰德妃,成为新的德妃,不然一个从二品的妃子怎么有资格住进主宫殿。
“想怎么改都可,妹妹随意就好。”穆君凝似乎完全不介意。怎么可能是皇上不合心意,那不过是对方拿话刺她呢。
“哎呀,皇上让妹妹们去陪驾,可要晚了,妹妹就先行告辞了。”
“妹妹们慢走。”
兰妃带着两妃子离开前,忽然转头,声音大到周围经过的宫侍都能听到的程度。
“姐姐怎么的如此对奴才,看着脸都被打肿了,怪可怜的。”
说的正是半边脸肿起来的傅辰。
德妃被降了妃位后,虐打下人的名声,相信用不了半日,就能传遍宫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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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熙和宫主殿,屏退了身边人,穆君凝拉着傅辰坐下,亲自为他上药。
她动作轻轻的,那纤纤玉指挖了些药膏涂在傅辰脸上,“疼吗?”
见她的模样,傅辰心中暗自觉得有些不对劲,她还记得他只是个奴才吗?
他率先打破这暧昧气氛,好像在提醒她,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傅辰调笑道:“怎么,心疼?”
“嗯。”没什么不好承认,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没事,哪个奴才没挨打过呢?”
“以后,别去伺候七皇子了,他性子阴沉乖张,如今又得了皇上的宠幸……啊!”穆君凝喊了声。
傅辰在她脸颊上忽然亲了一口。
他现在,还不能离开穆君凝的人脉网,但也同样不能让她禁止他与七皇子的联系。
他们各自代表着两方阵营,也是目前比较暗处的两方隐藏势力,是他能够掌握尽可能全面信息来源的地方,目前任何一方他都不能失去。
如何维持这个平衡,只能靠他自己打破了。
“你!怎的如此轻浮!”穆君凝怒道,将药瓶拍在桌上,“自己涂!”
果然,被傅辰一打岔,忘了之前说的事。
她一气之下出了门,走向书房。
大部分时候,女子羞恼,不是真的生气,意思是让你哄她。
曾经,他将自己对心理的推测全用来守护妻子,他的目标是让妻子幸福快乐没有烦恼,也许他从没想过自己也有这样一天,与一个不是妻子的女子,玩这样各取所需的游戏,人是可塑性最强的生物,有时候变着变着就成了连自己都陌生的人。
穆君凝前脚进了书房,后脚傅辰就跟了进来。
从后抱住了她的腰,将头靠在她肩上,有些懒懒的,“我的错,你的脸靠太近了,很美,情不自禁。”
“……你太狡猾了。”穆君凝挣扎了下,脸上浮上一丝红晕。
在这深宫后院众,大部分闺阁女子在入宫前,感情经验为0,皇帝是她们唯一实践对象,但皇帝很忙,他也只对自己有兴趣的女人才会多去几次,在感情方面无论多少岁,她们偶尔的表现就像是小女孩。
“方才,是我连累你了,恐怕不出一日,你虐待仆人的事就会传开。”傅辰认真道,他也没想到那些女子能借题发挥,只能说这后宫的妃子没一个容易打发。
“在宫里那么多年,我早习惯了这样的日子。”她恢复了原样,云淡风轻。
“放心,这次不会很久,我会让你回到你该有的荣耀。”你的降职,也会影响到我。
当然,这句话傅辰不会说出来。
“你就是个小太监,能有什么办法,别开玩笑了。”穆君凝以为傅辰在安慰自己,也没当真,知道傅辰聪明,心思多,但也不觉得他有什么办法,反而道,“就是没你,她们也会想办法把我拉下去,那空出的可是四妃之一的位置她们紧紧盯着呢。二皇子倒下,皇后势力大不如前,只剩下大皇子一家独大,皇上不可能将儿子都赶尽杀绝,于是就出现了现在的局面,升了兰妃,也就间接加强了九皇子的筹码,他们再一次形成新的平衡,我的降级,似乎是顺理成章的。”
“君凝……”傅辰听完穆君凝的话,有些感慨。
“嗯?”
“可惜你是女子。”
“怎的,你也看不起女子?”
“并非如此,只是这个时代,对女子限制太多了,让你们没有足够的发挥余地。”只能被局限在这后宅中。
德妃噗嗤一声笑出来,“我就当你是夸赞了。可还记得你曾对我说过的,你说总有一天,会出现那样一个时代,那个地方,男女平等,咱们女子能做自己想做的事,能要求男子对自己从一而终,每个男子只有一个妻子,再也不能三宫六院七十二妃。”
“我当然记得,那样的世界,是存在的。”
“嗯,如果有下辈子,让我投胎到那样的时代吧。”她的目光渐渐放远,夹杂着渴望和羡慕。她很羡慕能生活在那样时空的女子。
傅辰忽然觉得,这个女子,有时候心思是那么单纯可爱。
傻得有些不像那位从容不迫的德妃娘娘。
傅辰从这一女子,看到的更多。
穆君凝只是这个时代女性的缩影,而他的力量是那么渺小,封建皇朝根深蒂固扎根在这个时代每个人心中,凝聚成一股无法更改的气象。
但这却是他第一次,有那么点想要做出一些改变。
——晋.江.独.家——
李祥英的罪还没降下来,他连夜出了皇城,在京城最出名的小倌馆找了正在温柔乡的辛夷。
辛夷此时正在里头与他的相好告别,这相好是小倌馆出名温柔的,身娇体软,艺名夙玉,是个能唱能跳,还会吟诗作对的男子。辛夷来晋朝的时日里,都是这位夙玉接待的。
看着夙玉低头娇羞的模样,辛夷心中一动,“玉儿,可愿随我回臻国?”
臻国,几乎是由辛夷把持朝政的,他相当于无冕之王。
如果夙玉过去,就会成为他的“后宫”一员。
“玉儿听您的。”夙玉格外柔顺,柔弱无骨。
“好好好!”辛夷心动地朝着他的脸上吧唧了一口。
这时候,李祥英急匆匆赶过来,看到的就是这个画面。他毫无形象地直接跪了下来,涕泪横流,“辛爷求您救救我,看在我带您来这里的份上,您这次可要救我啊!”
“着什么急,咱家现在很忙没看到吗?快离咱家远些,这一身汗臭味,都要被你熏到了。”辛夷嫌弃地瞧了他两眼,踹了李祥英一脚,对夙玉温柔地打完招呼,准备离开。
无论臻国是个如何小的弹丸之地,能做到至高位,又有几个能被糊弄的,辛夷一看李祥英的架势,就知道对方有所求,他这次来晋朝请求皇帝出兵的目的已经成功了,接下去参加完宴会就要动身回国,想用那点人情让他去办事,就天方夜谭了。
李祥英也急了,他知道只是几句话无法打动辛夷的。现在后台接二连三倒了,而这两件事,好巧不巧都有傅辰参与,他已经有点怕了傅辰这人,太妖了!运气也太逆天了!
“辛爷,小的请求借一步说话,若是不听恐会让你抱憾终身。”
“哦,那咱家倒要听听是什么事了。”也不差这一会儿,辛夷停下准备看看李祥英能说出什么花样。
“小的知道您喜欢十几岁的少年,其实您又何必舍近求远呢,这宫里有个让高位妃子都极为宠幸的太监,听说他那方面可是非常厉害的,能让人欲.仙.欲.死,身体更是百年难得一遇的,要不是变成了太监,可就是纯阳之体。”其实李祥英哪里知道事实,他不过是编造着,只要能换回自己的命,什么不能编,他能混到太后面前,靠的还不是一张嘴。
纯阳之体?辛夷眼睛一亮,他口味很多变,男女都可,唯独纯阳的身体没碰到过。
“哦,是谁?”
“您或许见到过,他是曾经德妃现在瑾妃面前的大红人,伺候过皇上、太后,职位也不低,从三品呢,叫傅辰。”
准备离开的夙玉,听到这两个字,脚步一顿,只是在场的两个人都没发现他的一样。
“是他……咱家的确见过。”自从上次看到国师带着个太监出现他就注意了,因为那太监给他的感觉与普通太监相比有些不同,事后辛夷也有打听过傅辰,知道他的名字,本来李祥英不提他也忘了,现在被说得蠢蠢欲动,的确想讨来玩玩,相信皇帝应该不介意给他一个奴才吧,“这事咱家就先谢过了,对了,你想要咱家帮你什么?”
“小的自从见了辛爷后,就被辛爷的才华气质折服,想要追随您,不知您可否请皇上将奴才赏给您?”
讨一个是讨,两个也一样,辛夷觉得不是什么难事,而且这个老太监很了解晋朝,正好可以打听不少事,便随口应了。
这边夙玉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关上,脸上柔媚才完全退了下去。
他缓缓走向室内,见到那人已经坐在桌子边给自己斟茶了。
“您怎能自己动手,还是奴才来吧。”
傅辰微微一笑,“什么奴才不奴才的,你我都是伺候主子的,分什么高低?”
傅辰只比李祥英早几步,两人出的城门不同。
早在辛夷等使臣来晋朝的时候,傅辰就察觉到一丝不对劲了,两个国家,一个是与羌芜临近的暨桑国,羌芜才刚和晋朝打完,这边暨桑就进贡了那害人的东西阿芙蓉,另一个臻国虽然很小,但却不能小觑,它与晋朝北部接壤,有一个著名的杜喀港口,海上贸易很发达。
完全不同的两个国家却同一时间在不是进贡的时节派人前来,臻国更是连把持朝政的辛夷都来了,他闻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这是在搞政治心理战,或者说这是有预谋的,傅辰现在还不能做定论,虽然现有的消息还不足以推断出来其中的缘由,但不代表一点反击都不做。
“与这个无关,对奴来说,要不是您……”夙玉有些激动辩驳。
傅辰认识他,也是巧合,那时候知道十二位虎贲进宫,傅辰与七皇子也算统一战线,七皇子将自己在京城的几个情报点告诉过傅辰,让他想办法做些事改变时局。夙玉也是被虎贲的人从小训练的,只是训练的方向不同,他是专职以肉体为交换的。
他今年也不过十七八岁,在傅辰来找他的时候,他那时候正接待一个有虐待癖好的朝廷大员,几近生死。
也不知傅辰用了什么办法,让那个官员再也没找过他做那事,后来才知道那官员回家后就生了重病,一病不起。
那官员是大皇子邵慕戬外公郭永旭的门生,御林军统领,也就是鄂洪峰的上司,位列一品大员。
如果鄂洪峰懂得抓住机遇,这可是他升职的好机会,就是抓不住,被其他人截胡了,也没什么,皇城内的治安让大皇子一派的人把持着,相信其他皇子早就不顺眼了吧,能把这池水搅浑了才有更多机会。
“那不过是巧合,我也只是个阉人,能互相体谅的就体谅吧。”傅辰笑道。
夙玉起身从热炉上取了水壶,为傅辰重新泡了一杯。他一举一动都非常赏心悦目,无愧为小倌馆的头牌之名,“您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奴是说不过您的,不过奴心里是记着的。”
我是个物品,被买走了后就是工具,只有您把我当人看,不是一条畜生。
倒完茶,夙玉才将他听到的话与傅辰说,又将李祥英的容貌叙述了一遍。
“您识得此人吗?”
“嗯,我知道了,谢谢你的消息。不必担心,我料想他会出招,只是没想到他会如此。”傅辰表示知道,脑中迅速想着应对之策,又问向夙玉,“这些日子苦了你,辛夷此人防心极重,要取得他的信任并不容易。”
“这本就是奴的工作,只是那药,奴到如今都不知是何效果?”傅辰吩咐夙玉,在交欢时给辛夷塞些药,能助兴。
当然,辛夷是去了根的,床上自然是由夙玉为上,要做些手脚并不难。
“让其性.欲旺盛,时日久了,就会神志不清。”也是这药的影响,让辛夷对夙玉欲罢不能。
药是从鬼才梁成文那儿来的,那人从小走遍大江南北,见识了得,奇怪的药材有不少。
“您是……想要他的命吗?”比如暴毙在床?这或许是最合理的死法了。夙玉问道,在傅辰让他给辛夷下药的时候,他就猜测傅辰根本没打算留下那个太监的命。
傅辰微微一笑,像是在否认,“我怎么有胆子呢?”
辛夷一死,届时臻国必将大乱。辛夷提出晋朝出兵,就归附晋朝,但这历朝历代,归附的国家地域还少吗?有些自己强大了,就撕毁了条约,自立成国,这些条约之所以能成立,只是因为弱小做出的妥协而已,但几乎每一任皇帝都采取了怀柔政策,认为这些国家是看到了自己的强大真心归属,甚至还牺牲女子前去和亲。
在傅辰看来,只有真正属于自己的,才叫归属,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至于臻国,皇帝的位置,是不是也该换人做了?
“夙玉,保存好辛夷交予你的身份令牌,会有用的。”
辛夷很喜欢夙玉,给了他一块自己的令牌。而辛夷有只听命于他的军队,人数多,但毫无军纪,全是花钱买来的终身契,组建时日不长,聊胜于无。
在这个户口管制的地方,卖身契很重要,至少保证了他们很难逃跑。
如果能白白得到这样一群人,他能做很多事。
给夙玉的当然不是那块令牌,但有了一块,第二块也不难了。
“您……”夙玉忽然发现,面前的这个人,是多么可怕。
傅辰要军队做什么,造.反?
是造晋国的,还是臻国的?
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像一个深宫太监会做的事。
而这些事,七皇子并不知情。
傅辰交代自己做的事,并不是为了给七殿下铺路,是给他自己!
“夙玉,如果……我没法留下你的命。”如果你将之告诉第三者,这第三者还包括了他们真正的主子七皇子。
夙玉宛若醍醐灌顶,他看着面前将熊熊野心隐藏在平静面容下的男子,心中惊涛骇浪。
这个人,是被阉割了的,虽然身份受限于皇宫,但做的事却不是,那眼中释放的信息让人心惊。
他真的愿意效忠他吗?但如果此时不效忠,傅辰一定会灭口。
换一个角度,此人的心机、手段、计策、谋略,还有那杀伐果断下的存着的善心,还能碰到比这更值得效忠的人吗?
他觉得,如果真的要向谁卖命,为什么不选个他愿意的对象。
“奴,愿随您左右。如您不信,可定期给奴服用此药。”夙玉做了决定,他从胸口掏出一个药瓶,傅辰在其他虎贲成员中是看到过的,这是他们定期吃的,据说他们寿命都不长,这是他们的救命药,定期服用,一段时间不服用就会暴毙而亡。
掌控我的命,还如何担心我背叛。
傅辰明白夙玉的意思,将之收了起来,只道:“我不会让你后悔,今天的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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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星楼。
扉卿正拿着一本书钻研,这时一只信鸽从窗口扑腾了进来。
取出上面的信条,他闲适的表情有些变化,怎会?
一共三件事,每一件事都没有按照他的计划进行。
一、派去救邵安麟的护卫无一生还,邵安麟失踪了!
二、暨桑进贡的阿芙蓉全部毁了,只存一箱。那东西若事烧了吸食到的人会怎么样,没人比扉卿更清楚。可皇宫却没任何异样,只能说明,这火不是意外,是人为。那个人不但知道阿芙蓉的作用,更清楚如何销毁最为安全!?这才是让扉卿为之震惊的,皇宫何时出现这样博学多才的人物?甚至洞悉了他的计划。
不可能,他们的计划知之甚少,只有可能是误打误撞。
三、刺杀七皇子的人全部被活捉,目前都在重华宫,不但没成功嫁祸给二皇子,反而成了把柄。
怎会如此,是哪个关键出了问题。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所有谋划都被人从中阻断。
究竟是谁!?
扉卿鲜少佩服什么人,但现在对此人的运气、才智、博学都是认可的,此人,有资格成为他的对手,他才是大业的真正障碍。
扉卿忽然站起,在房中踱步,必须要把此人逼出来!
至少要知道是谁,他不想与一个没名没姓之人博弈。
——晋.江.独.家,其余皆为.盗.版——
傅辰远远望着天际,计算着梁成文与叶惠莉碰面的时间,至于整容,当然和现代的定义是不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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