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李變天点头,“拿过来尝尝。”
就着傅辰的手,李變天咬了一口。
“嗯,还不错。”
对方的唇,划过傅辰的指尖,引得一片鸡皮疙瘩。
特别那双眼,令傅辰像是被钉在原地。
“我有个同父同母的哥哥,你的名字叫四儿,我这哥哥也排行老四。”
傅辰有些不明白,怎么忽然说起这个。
“他有个癖好,喜欢十来岁的少男少女,容貌清秀,皮肤白皙,如若我带你回去,恐怕他会对你有兴趣。”
傅辰蹙了下眉头,他可不相信李變天会无的放矢,想来,是在提醒他,那位以好色残暴成名的四王爷,大约会看上他?
一开始,李變天带着傅辰在身边,的确如阿一他们猜测的那般,沈家兄弟的离开,他需要赔个差不多的少年给自己哥哥。
而他这个哥哥,口味刁钻,除了容貌还必须聪慧过人,草包可不要。
傅辰的确是个好人选。
只是,他忽然不想放这个人走了。
也许,只是不想再看到悲剧重演。
“你若愿意,可留在我身边,伺候我。”他从未有过男妃,对男子也提不起任何兴趣。
甚至,为了抵住国内对自家哥哥豢养男宠的流言,他也心力憔悴。
这般异端,只能放地下,明面上可是国耻,遗臭万年,哪怕史书上都不会对其进行记载,最多野史上能道听途说些什么,但后人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傅辰一惊,他甚至都怀疑自己听错了。
这伺候,他还听不出什么意思就白活了,要知道这个时代,他的年纪是可以定亲了,这方面要装作不知道,就是不正常了。他很清楚,戟国虽说风气比晋国要开放许多,很多年前还有族中兄弟共享妻子的事,子承父什么,但同性的感情和中原一样,可以说闻所未闻,完全没这类风气的。
李變天没打算把傅辰这个小娃子放回晋朝,但也不忍他也被自家哥哥糟蹋,他见过傅辰的身体,并不厌恶,若是假装私下收了也不算什么,暗中再进行培养,至少四哥不会动他的人。
只是看到小孩儿那一脸排斥的表情,李變天却是把这些话给隐了下去,不禁怀疑起自己的魅力。
每年周边各国和属国都会进贡无数美女,还有戟国民间那些听到他名字就晕厥的少女少妇,虽说并不在意这些,但李變天知道自己是吸引人的,还是头一次碰到毫不犹豫对做自己的人感到厌恶的。
哪怕这是正常男人该有的表现,但做了十八年的皇帝,这之前也从未被人在这方面拒绝过的李變天,那颗帝王之心,依旧有些不悦,将这些不悦压了下去,看上去毫无异样,只有眼眸深了些。
继续逗弄着傅辰,让傅辰感到那不过是一时玩笑话。
过了几日,他们来到了陕州的卢锡县,就是他曾经问六皇子要了批文,又借了一大笔银子,买了一块山地的地方。
那上面,住的就是从京城太医院出来的梁成文,流放犯叶穗莉曾经的祺贵嫔还有一大群因为闹灾荒又被羌芜人打没了家园的难民,这群人被几座城池拒收后,碰到了受到傅辰吩咐过来的梁成文,一路来到了陕州这片山区安了下来。
陕州的知府是六皇子母妃容昭仪的娘家人,安顿下来的事比想象中更容易些,特别是这些人居然没过几个月就交了赋税,更是让人刮目相看。
谁都不知道那山上发生了什么,也是为了给叶穗莉“换脸”,加上还要照顾这些难民,让他们自立根生,完成傅辰交代的“种植新农作物”“研制新农具”“还有收集做火药的材料”等等任务,梁成文暂时留了下来。
傅辰之所以选择这座山,还有个重要原因,这里有一处天然硝石矿,这是做□□不可或缺的材料,天然的更是少之又少,一般情况是利用硝土和草木灰提炼成硝,傅辰很清楚制作□□的成分,对这方面更是慎之又慎。
越是接触傅辰,越是惊叹于傅辰的头脑与知识面,哪怕他幼时走过大江南北,也没见过像傅辰这样的人物。
他留在这里还有一件事,傅辰通过密鸟告诉了他一个消息。
希望他能利用现有的力量,和研制出的初级□□,能杀掉一伙人马。
这伙人马有八成可能性会晋国陕州地界。
在傅辰怀疑李變天那段时间里,他不仅做了在京城的布置,甚至在梁成文回京之前,还想给李變天一行人迎头痛击。
也算是傅辰的潜在的安排,只是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与这群人一起离开。
这段时间的接触,对李變天的了解,让傅辰打算暂时先搁下这次暗杀。
让梁成文准备的地方,李變天的属下就凭着土质,空气的味道,怀疑这个地方有埋伏,马上换了地方。
刚进了城门就能发现这边的民风比起中原要彪悍多了,无论男女长相都要高大一些,装束上也看上去英姿飒爽。
根据傅辰留下的暗号,两人是在卢锡县里的一座医馆里见的,也是梁成文利用多余的银子开在山下附近方便打探消息的,傅辰借口找伤药,进了药铺里头。
在进去前,他能感觉在不远处的地方有一道视线,傅辰当做没感觉到,只是进去跟着掌柜拿药。
他甚至能猜到,如果他有一丁点儿要逃跑的想法,马上就会头身分家。
自从那日在马车里,李變天抱了他许久后,对他的态度稍微有些转变,应该说好像有意识地在培养他,还时不时考验他。说李變天大胆也是大胆,他一个晋国人居然妄想将他培养成心腹?说他气度大也是事实,这样不以民族为限吸纳人才,如若不是遇到他,也许李變天真能成功。
能在这里看到傅辰,梁成文也是相当惊讶。
宫里的太监不能私自出京城以外的地方,这是每朝每代的规矩。
“你收集到了给七殿下解毒的药材?”
“是的,还要多亏祺贵嫔,若不是她误入了一座林子险些掉下悬崖,我也不会在悬崖边找到这天下剧毒,殿下出生体内既含毒,与其说治疗还不如说以毒攻毒,若是能治好,殿下不但能恢复容貌,甚至还能造就百毒不侵的体质。”
“你离开京城太久了,现在回去正好。”傅辰闻言,想到邵华池那半边天仙半边鬼面的脸,心中微动。
“那你呢?”
“我留下来,跟着他们走。”
“这不行,你可知道这群人是什么身份,这无疑是与虎谋皮。”
“你真以为,我现在没在他们的监视范围内吗?”到时候,还会让他在陕州这里的布置暴露,他绝不能冒这个风险。
就算回了京城,到处都有李變天的眼线,还不如跟在他们身边,而且,有些事他想要弄清楚,比如那犀雀的叫声,比如李變天为何非要置他于死地的原因,再比如他又为何要放过李變天,寻着机会为何不能回敬?
来而不往,可不是他的风格。
“他们现在对我并不怎么提防,”可以说根本没把自己放在眼里,这也是傅辰要的,“既然他们这么放心,我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不把他们闹得鸡犬不宁,怎么对得起他们?
傅辰交代了几句,有让梁成文帮他做几件事,梁成文曾经走遍大江南北,也去过不少国家,认识的人不少,被他救过的人也遍布各地,真要做一些小事不算困难。
“然后就回京城,为殿下治疗毒伤。”
“若殿下问起你?”
“殿下不会问你,你我本就没有交集。如若问到,就说……”傅辰顿了顿,“就说你没见过我,京城形势复杂,一切等我回去,再行定夺。”
傅辰感到时间紧迫,又吩咐梁成文几句,让他替自己送信给青染,才走出了铺子。
时间算的刚刚好,再晚一些想必那暗处的人就会出来了。
拿着药材,又买了些东西,傅辰去了李變天下榻的客栈。
卢锡县的客栈来住的人并不多,像李變天这样非富即贵的,伙计们更是尽心伺候,见到傅辰就知道他是随从,伙计很客气。
傅辰上楼,就发现李變天门口难得没人把守,想来大约是不愿太高调。
虽然也做着下人的工作,但他严格意义上不是李變天的人,所以毫不避讳地拎着李變天需要的东西放到隔壁房间。
啊,嗯——
不可避免地听到隔壁女人的娇喘和呻.吟,叫得兴奋勾魂,她很兴奋。
他好像明白为什么那群护卫会离那房间那么远了,这是里头在办事呢。
这女人,好像是阿一从城里带来的,是个雏儿,还未□□叫的价格倒是很高,也不知怎么的就被带来了。
李變天有欲望,但跟着来的都是男人,这还是傅辰第一次发现他也是需要解决欲望的。
里面传出女人高昂的□□,傅辰面色不变。
不过身为男人,他也不得不承认李變天那方面能力很强,时间很持久。
“四儿,抬水进来。”也许早就发现了傅辰在隔壁,隔着一道墙传来李變天不轻不重的声音,用的是内劲。
李變天武艺高强,他一直知道。
让伙计准备好谁,傅辰才进了里头,空中弥漫着房事后的味道,一个赤.身.裸.体的女人躺在地上,睁大着眼,已经死得不能再死,只有眉间有一个细小的伤口,一击毙命,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来,她身上只盖着一件衣服。
傅辰却有些松了一口气,很显然,李變天是个正常性向的男人。
傅辰只看了一眼,可惜了女人那张漂亮脸蛋,就转回了视线放在李變天身上。
他衣服并未脱去,哪怕唯一需要露出的地方也穿戴整齐。
伺候李變天更衣,脱到只剩单衣才停下,在木桶里放了一个隔板,方便李變天坐上去,傅辰隔着屏风离开,待李變天已经进了浴桶,才进去伺候。
氤氲的雾气中,傅辰忽然想起了那日在重华宫的后殿,他其实一直没说,自从有了金手指后,他对他人的注视特别敏感。
他隐约能感觉到,那天邵华池偷看了他很多眼,那目光的含义他不明白,也不想深究这些没必要的事。
也不知为何,忽然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想了起来,一发不可收拾。
也许正是因为分开,他才会忍不住想念京城的人事物,一些曾经不在意的细节也会冷不丁钻入脑中。
邵华池不喜欢被人伺候沐浴,任何人都不得近身。
他那么久没回去,也不知是谁抽的他,而京城是何情况。
不过他早就有所准备,哪怕忽然离开应该也不至于乱了阵脚。
看了一眼自己腰间,那里原本还挂着一块玉佩,是邵华池曾经给他的,据说世上只有两块,在那次醉仙楼的时候,却掉了。
平静的心湖,有什么东西在悄然苏醒……
“你在想什么?”
李變天的声音忽然想起。
傅辰为李變天擦洗着身体,闻言手一抖。
他居然在想邵华池,在这种时候!?
抓住傅辰的手,感觉到少年的紧绷,李變天不由哂笑,“慌什么,我的确对你有些兴趣,但还不至于强人所难。”
并不是慌,傅辰只是在考虑是不是要出手,他可是刚从梁成文那儿拿了不少好东西。
但想到李變天的身手,傅辰还是克制下冲动,这样的冲动只会让他身首异处。
李變天对他,就类似于晋成帝那般,不过是逗着好玩,若真触碰那层底线,可不会留情面。
“可别忘了,是你自己选择见我,我给过你拒绝的机会。”说的是在护城河边,给了那块令牌,傅辰刻意选择来,亦可以选择不来。
“但我没想到,你会把我打晕强行带走,更没想到你会得寸进尺。”这话堪称大胆,但却是经过傅辰思量的,只是这程度以李變天的度量,是不会与他计较的。
面对这些主子,傅辰在有限的接触中不断试探对方的底线,以找准自己的定位。
“不经历,你又怎知自己不会心甘情愿?”
“你从来都不听别人的想法?”
“没必要,也没人配。”
李變天笑了,是那种摄人心魂的魅惑笑容,如果这里有女人,也许早就被他迷得晕头转向了。
水蒸气附着在脸上头发上,连呼吸都被熏热了,傅辰的脸蛋被熏得有些红了,配上那晶亮水亮眼眸,让人险些陷进去,移不开视线。
“有些事,不试试又怎么知道,低头。”
傅辰:“?”
搭在木桶上的手转而捏住傅辰下颔,转头唇轻轻附在傅辰那张薄唇上,辗转吮吸。
傅辰睁着眼睛,倒映着李變天那张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
都是只对异性有兴趣的人,傅辰能感觉到李變天是个再正常不过的男人。
直到刚才李變天只是在耍着他玩,却不料这人不仅是个铁血帝王,在□□上也是格外的随性。
哪怕到现在为止,他都能感受到李變天淡淡的恶意,这恶意就像恶作剧,因为不在乎才无所畏惧,才能这样随心所欲。
前世今生,也是第一次,傅辰从听闻到零距离接触一种罕见的情爱模式,男人与男人。
李變天的手慢慢深入傅辰的衣襟,摸上如玉的肌肤,在胸前的某处捏了下。
直到被傅辰抓住了手,转开了脸,李變天也不强求,自然而然地放开了傅辰,倒是傅辰平淡的反应让他肾上腺分泌出了兴奋因子。
傅辰脸不红气喘,“您若还有兴致,我让阿一大人再为您带些雏儿上来?”
李變天躺回了木桶里,淡笑道:“小小年纪倒是处惊不变,逗逗你罢了,闹情绪了?”
傅辰神色一冷,给李變天按摩的力道却越发温柔,垂下的眉眼看不出丝毫情绪,“吓到了。”
“哦?”李變天似笑非笑。
你可不像胆子那么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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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熙宫敬佛堂
宫中各处都点了灯,现在已是用了晚膳后的时间。
传来咚咚咚地敲木鱼声,路过的宫女太监都刻意放轻了脚步。
也不知从哪一天起,皇贵妃开始礼佛,就连陛下希望她接管的宫务也推拒了,当然这让陛下印象如何好就不去说了,哪个皇帝不喜欢对权利心淡一些的妃嫔。
“娘娘,梅妃又来见您了。”门外传来墨画的声音,已经是这个月第五次了,梅妃是这些日子以来宫内最被嫉妒的对象,她容貌堪比曾经的第一美人丽妃,性格温婉,传闻皇帝虽未临幸,却是日日都要相见,甚至多月不曾临幸后宫。
但即便如此,由于皇上并未不上朝,甚至反而在养心殿待的时间长了,想要栽个祸国妖妃的头衔给她也是困难。
这位梅妃却反而三番两次来福慈宫,两人之前并未有任何交集,莫不是来示威的?
自从皇贵妃一心礼佛,为皇太后祈福至今,宫内的妃嫔来问安的次数并不少,只是皇贵妃以诚心祈祷为由闭了门,她的诚心让皇上也同意了下来。
穿着一身素衣的穆君凝手上不停,缓缓睁眼,平静地好似一汪死水,“让她进来吧。”
梅珏缓缓走了进来,雪花伴着她纤细的身影缓步走来,她身着梅花纹长袍,雍容华贵,哪里还看得出是曾经那个低调至极从不打扮的梅姑姑。就在前些日子,叶答应在梅妃的飞羽阁中“偶遇”了皇上,提起自己与梅妃的感情,说是若是能够当真正的姐妹该有多好。
这话却是提醒了晋成帝,要知道梅珏的出生让让她最多到从二品妃位,再上去可就难了,叶答应出生叶家,叶家也是京中勋贵,又事功臣之后,本来流放了祺贵嫔的时候皇帝就想着需要安抚一下叶家,只是一直没找到机会,这不正好赔个“女儿”给叶家。
晋国的干亲制度由来已久,传承的邯朝,认的干亲那是能上族谱宗蝶的,由皇上钦点加上叶家的承认,如今梅珏的身份不可同日而语。这下,梅珏在姓上也改成了叶,严格说来她现在叫叶珏。
但梅珏脸上没有丝毫的兴奋,哪怕这些事都在傅辰的预料中。
皇子身边少了个奴才没人会去在意,她与傅辰失联了,包括一直在找傅辰下落的刘纵也是焦头烂额,而七皇子自从回宫后,虽说疯了的谣言不攻自破,却再难接近。
一句“我的奴才去哪儿,难不成还要对你们交代?”直接堵住了刘纵和她的问题,甚至他们都怀疑,是否傅辰已经……,而邵华池定然知道一些内情,但这位皇子就好像完全忘了这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
来找皇贵妃纯粹是在宫中恶犬事件中,让她看到了皇贵妃的能量,另外就是傅辰曾在这个女人身边待了很久,更是傅辰在宫中能够信任的人,她来也只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身后的门被墨画体贴的关上,梅珏才跪了下来,“臣妾拜见皇贵妃娘娘。”
“起来吧,宫中诸事皆由皇后娘娘定夺,皇后娘娘向来公允,断不会让你受了委屈,如若皇后娘娘有恙,也可寻淑妃与宁贵妃主持。”穆君凝淡声说道,言下之意就是无论你有什么事我都不会来管,你们要争要斗都可以,我现在不管事。
“这事,臣妾只能找贵妃娘娘,求娘娘能听臣妾说几句。”梅珏没有起身,反而一直跪着,“傅公公对我有再造之恩,但这一个多月,却没有他的消息。”
穆君凝停下了手中敲击动作,身子微颤,傅公公这三个字好像打开了某扇门,揭开尘封的面具。
“刘总管派人在京城打听过消息,城郊立了一块新墓,上面是傅辰的名字……”梅珏语带哽咽。
也许,他已经死了。
但他,那个好像天塌下来也没事的人怎么会那么突然,毫无预兆地离开。
无论是梅珏还是刘纵都不相信这个人会死,刘纵甚至只给了失踪的案底,不愿将他归为死亡。
咚,咕噜噜……
木鱼掉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