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遍。
哪怕傅辰的语气始终平静,青染都能从中感觉到其中的惊心动魄。
“我与他从一开始就没有互相信任过,这本就是可以预见的结果,只是……”还是想要试试看,这个梦醒的太早了啊。
傅辰情绪回复的很快,两人的见面时间并不能有多长。
“另外,您所料不差,您去了两封平安信,一封是给师傅,一封是给我,只是师傅无法联络到您,就先把情况与我知会了。师傅说根据您的吩咐,之前九千岁辛夷扶上位的三岁皇帝已经顺利驾崩,选的是过继皇室的亲王府的嫡长子,今年十五岁,他被师傅和叶辛在危难中所救,已在一个月前登基,如今对师傅他们推心置腹,您给的锦囊已经打开了第三个了,他想知道第三步计划是否要开始?”青染说着,胸中豪情万丈,目光炯炯地望着傅辰。
虽然说的那么简单,但每一步没有傅辰的规划,夙玉和叶辛根本不可能走到那么远,她看向傅辰的目光中,夹杂着对强者的崇拜,这是人类的本能。
傅辰微微一笑,露出了风姿绝世的笑容,埋了那么久的地.雷,总算有了些眉目了。
将夙玉送到臻国前,傅辰自然是希望进一步争取更多战略资源。这世上有句话叫做天高皇帝远,还有句话叫做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夙玉已经走了那么久了,邵华池能不能控制住夙玉还难说,再者能不能让臻国为自己所用,指不定还要看傅辰的意思。
当初,让夙玉去臻国,明面上是为了邵华池,但实际上这件事却是一件一石多鸟的事。
和邵华池一条心,那么这是他为自家主公争取的,双赢的局面;如果邵华池舍弃了他,那么不好意思,他没法再给赌博的机会,这就是他给自己的筹码之一。
也许当时的安排,真正的心思,除了傅辰自己外,无人得知。
资源、筹码、资本,傅辰在争取的时候是从来是不嫌多的。
现在为了他自己他也要分掉这块蛋糕,没有任何一个男人会放掉即将到手的利益。
青染说的两步:第一步,彻底挑起臻国与暨桑国的仇视,削弱他们对晋国的窥觑,给晋国予以喘息的机会,以便争取更多时间,然后揭穿李變天想要趁此机会掠夺两国资源,倒卖热.武器的打算,很显然,李變天最近那么忙碌,就是这两个国家的走向,与他预估的差太多了,居然在谈和了,谈和他还如何吞并?第二步,去掉被辛夷拉上位的三岁皇帝,这个皇帝是前任被刺杀的臻国皇帝的幼子,一个三岁的小孩能懂什么东西。这也是辛夷认为好控制的原因,但傅辰却不这么认为。正因为皇帝太小了才更不好控制局面。辛夷被李變天一行人害死,臻国可谓是群龙无首乱成一锅粥了。这就是个简单的蛋糕原理,一块蛋糕有个强而有力的人独吞,旁边的人当然不敢窥觑,反之,若是这块蛋糕失去了主要竞争者,下面的人又都势均力敌,就会出现内讧的画面,内耗中自己就灭了自己,但对傅辰来说,臻国目前存在比灭亡要有用的多。就和辛夷死后的臻国一样,这个国家只剩下一个三岁的皇子,那么诸侯和有实权的文臣武将都想成为那唯一的“摄政王”,等他们内讧的差不多了,傅辰就让夙玉和叶辛扶持了前任皇帝五王爷的嫡长子,十五岁这个年纪已经临近了成年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想要权利,想要争取自己的话语权,如果加上性格蠢笨点、冲动点,就如同晋国的大皇子那样,好操控一点,要比三岁的小皇帝可要情形明朗多了,最重要的一点是,这个嫡长子的父亲,曾经的臻国五王爷在文臣武将中颇有威望,曾经在几次大战中救了不少武将,有过多次旗开得胜的战绩,只是去世的早,现在在军中威望不减当年,当这个唯一的嫡长子继位,至少武将这方面的支持是隐形的,武将代表着军权,这也是傅辰在一堆未成年和成年的皇子皇孙中,选中这个嫡长子的原因。
两人聊得差不多,傅辰又吩咐青染提前去戟国国都,他还有其他任务安排,另外又给了她关于薛睿的联系方式,让这两人在他没法全面控制局面的时候,适时见缝插针。
“薛睿?那不是薛相的三儿子吗?”青染语气含着一丝蔑视,她向来看不起这类游手好闲的。一个纨绔子弟,胸无沟壑,怎么可能帮的了惊才绝艳的公子,青染之前生活在栾京多年,自然清楚各个达官贵人,更何况,薛睿曾经高价拍下了她的好几日,对她极为痴迷。
没想到曾经的情人关系,现在居然要成了同僚,怎么能不惊讶。
“你可就小看他了,面对他,就是我,恐怕也会有阴沟里翻船的可能。”
青染虽然依旧不信,但她更信任公子,因为从认识到现在,公子的每一项决策,几乎都没有失败过,哪怕失败了,公子往往还有第二种、第三种方案。
“如果,他不是真心疼投诚呢?”青染问道。
傅辰的目光冷如冰窖,“————杀了。”
“是,青染明白了。”青染面对傅辰陡然升起的气势,低下了头,做臣服的姿态,和是她能表达的姿态,到如今,并不仅仅为了师傅,她想跟着公子,公子和她所认识的任何人都不一样,折是个做大事的人,又有她看不清的特质在,她很想知道,公子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
“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您还记得上次的平安信吗,那是泉州的信纸,奴婢首先到了泉州,沿途找到了您在泉州做的标记,一路上跟着来,直到关外才彻底消失,另外奴婢也联系上了梁院使,对您的路线有所猜测,这片笏石沙漠接壤着四个国家,奴婢也同样安排了其他人守着,奴婢的运气好,居然在丹呼城遇到了您。”青染难以形容,她已经在这个城里乞讨了很多天了,却始终没有遇到主子,就在她快要怀疑自己判断错误的时候,主子就忽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了。
“其他人?”傅辰闪过一道金光。
“奴婢带着当年师傅留下的一些亲信,一共八人,离开了栾京。”
“说说他们各自擅长的,现在在什么地方,之前执行过什么任务。”
在青染说完后,傅辰忖度了一会,“派你认为最能魅惑男人的,我需要她潜入鲁王府,了解鲁王的一举一动。”
“那就是黑寡妇了,她最擅长魅惑之术,当年训练的时候就是做这个的。”
“黑寡妇?”面对这样的名字,傅辰顿时笑了出来,“怎么潜入就不用我来教你们了,我对你们只有一个要求,就是尽可能保住自己的命,我的部下本就少,少了你们任何一个,都是我的损失。”
青染不知为何,明明傅辰说了理由,但她就是觉得傅辰只是在表达另一种形式的关心,“属下明白。”
傅辰又说了一些安排,在离开前,青染忽然提到了关于皇贵妃的情况。
“你是说,皇贵妃以为我被七殿下害死,一直在我墓碑前祭拜?”
傅辰良久不语,一开始,他很反感被当做禁脔,当做一个以色侍人的男宠,但她对他的种种,两人也经历了不少事,真要说起来,可就复杂了。
“你去个信给她。”
“您是要……”
“告诉她,我没死,总有相见的一天。”
“但若是被发现,恐怕对您不利。”
“她……”傅辰笑了笑,又摇头,“她不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