遭了。”
“刘爷说的哪里话,您瞧得起小的,小的高兴都来不及。”这话并不怎么特别,但傅辰眼神真诚,态度尊重,看着完全没有油腔滑调之感,反而让人觉得傅辰是发自内心的尊重。
有人说,一个人情商高不高,会不会说话做人,就像打喷嚏一样,装不了,藏不住。
本来刘纵过来,并不像说的那么漂亮,他和傅辰满打满算也没见过几次,哪谈得上信任和交情,但现在却觉得自己这趟算来对了,做事懂进退又谦虚的人,他也不会吝啬给表现机会。
“今日景阳宫送饭菜的小太监说,没见到丽更衣,以为她跑别的宫殿里去,可到了晚上人也没回来”刘纵与傅辰边走边说,边让人把火把上的火苗给熄灭,宫里对火的使用有严格的制度,担心走水,“刚才咱家派人又去景阳宫搜过了,可就是见不着人,平白无故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没了!”
“您是担心,丽更衣失踪了吗?”傅辰问道,更衣是丽妃现在的品级。
“可不是吗,你上次在现场,也知道丽更衣这事情是皇上的忌讳,越少人知道越好,咱家这张脸各宫主子都是认得的,明目张胆地找人可不要被认出来,到时要解释起来就麻烦了。”丽妃到底曾是皇帝宠了好些年头的妃子,虽不如正二品的四妃地位高,但也是宫里红极一时的人物,人没了就是大事,责任下来他们都有看管不严、办事不利的责罚。
“您的意思是,让小的替您去找?”傅辰明白了刘纵为什么找上他,他是生面孔,职位不高又刚好知道那天皇帝和丽妃的事,正巧这几日受到帝王嘉奖,符合这么几点要求的人就没几个了。
刘纵赞赏地看着傅辰,这小太监一点就通,话还没说完整就能领会他的意思,“你就把景阳宫附近的地方都搜一搜,碰到有人问起就推说皇上的古玩不见了,内务府例行公事。”
“奴才省得,请刘爷放心。”傅辰应下了。
傅辰回了屋,从抽屉里拿出那只之前在掖亭湖边捡到的鞋,塞入胸口,神色凝重地走出监栏院。
外面站了两排小太监,虽说刘纵是所有总管公公里不怎么受宠的,但到底是内务府的总管,手底下能差遣的人并不少,这批给傅辰带去一起找人的小太监,都是他自己的班底。
傅辰自然也不会摆什么架子,根据德妃派墨画送来的小册子,脑中已形成了一张景阳宫的周边地图,将这二十多个人分成五人一组,每组有一个负责人,负责分派任务、汇报情况和收尾。傅辰条理分明地指了可能出现的方位,让所有人分头行动,“所有人,听明白了吗?”
“明白了!”小太监们异口同声。
刘纵双目一亮,他不是小太监,能看出这简单的分工合作后的意义,内务府三天两头的杂事很多,就连找人的活计也是他们在干,一人多劳,什么都要干,有时候就会显得杂乱无章。
没想过能这样办事,这一刻他居然从傅辰身上看到了一种从容淡定。
小太监们也没试过这样的分工方式,以往都是一批人像捅了马蜂窝似的,浩浩荡荡地扫了所有地方,他们自然不知道这在现代叫分工合作,比起毫无目的的寻找,效率自然高了许多。
临走前,刘纵拍了拍傅辰的肩,“傅辰,咱家要先去皇上那儿,这事就交给你全权负责,咱家放心。今儿个你帮咱家,咱家都记在心里头。”
“刘爷客气,小的能为刘爷做点事,都是应该的,哪里能得您的谢。”
过了约莫一柱香时间,在各处搜查的小太监都回来了,因着傅辰之前分派任务的笃定果断,一些本来不太服气的小太监也不呛声了,他们听从傅辰的吩咐没惊扰宫里其他人,将傅辰指出的盲点地区都去搜过。有些地方他们想都没想到,平时就是路过也根本不会注意。嘴上没说,但心里也有点佩服傅辰的心细如发。
所有小太监,站在原地听傅辰接下来的分派,这是对傅辰的一种认可。
傅辰的目光渐渐望向掖亭湖,眼底翻腾着暗潮,在原地忖度良久,“去掖亭湖。”
“去那里是……”小太监里的头头询问。
“捞尸。”
看到挡在路上的七皇子邵华池,一脚踹了下去,一个不忠的妃子令他颜面尽失的同时,再看到这个孩子就如鲠在噎了,谁知道这是哪来的种。
砰,邵华池的头撞到了椅子的边角,他居然一声都没吭,好像这具身体不是他的,再一次爬了起来又端端正正地跪好,动作居然还能保持良好的教养和气度,细碎的头发垂挂下来,使得他的面容被埋在阴影中,显得晦暗不清,这次傅辰也看不到少年的表情。
然后他恭恭敬敬的朝着晋成帝磕着头,没求情,没哭泣,那挺直的背脊一次次弯下,将额头与地面相撞,咚咚咚!
那声音像是敲打在傅辰心上,对自己都能这么狠的人大多心性坚韧,若能成长起来,如蛟龙出世,但更大的可能性是半路夭折。
晋成帝的皇子二十有一,除去未成年的和没竞争能力的,就有十位,这十位从傅辰这些年收到零碎的消息分析出,分为三个派别,无论哪个都可能荣登大宝。
门外有太监来报,说是皇后与四妃在门外等待通传。
“让他们都滚回自己的地方待着!”晋成帝显然今天也没心情去哄外面的美人们。
他们这批新来的太监,也到了派上用的时候,把这些个后宫的贵主子挨个儿请了回去。又将未央殿中那些太监宫女全拖到敬事房,再由敬事房裁决去向,但傅辰却知道这些人恐怕明天就会集体“失踪”,他几乎是机械的动作着,身体本能地随着其他太监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