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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少年看似平静,已然在暗中将状态调整至最佳。他不愿临阵退缩,怕日后行走江湖心中有愧。他无惧面对生死,只求无愧于心。
小狗崽儿的思想简单的多,与少年在一起有肉吃有美女看,还有小人儿书可以观摩。至于凶险它心知肚明,却还是坚持和少年一起同行。
太阳越发的毒辣,午时临近。一排走路时铿锵作响的甲胄军武,押着十三位披头散发身穿囚服的犯人。犯人走路,发出的是铁链的哗啦声响。
缓缓走上刑台,一字并排每人相隔丈许。由不得犯人们同意与否,皆被摁住跪在地面。这些犯人白色囚服血迹斑斑,显然是拘押期间没少受酷刑。走路时腿脚无力,又怎么受得了训练有素的军武们的大力。
皆不由自主面向民众跪倒在地,军武后退,肩抗大刀的刽子手向前。每名犯人身侧,站立一位膀大腰圆凶神恶煞的彪形大汉。
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时,绝不二更来收魂。困龙大陆往往斩首时间设定在午时三刻,还有三刻钟,对于囚犯来说即漫长有短暂。
议论的人群当中,负剑少年刑真挨个犯人扫过。惊奇的发现,全部是年岁不大的男子。
甚至有一些人,看其样子比自己还要稚嫩三分。不禁心底怀疑,他们是否和蒲公龄一般。原本无罪,被一手遮天的人安排,只得听从命运的不公。
随着时间临近,围观的人群越发热闹。他们无从考证,这些人是否真正有罪。既然官府说是该死,那么十有八九是罪大恶极之人。
愤怒的人们厌恶其恶行,也不用惧怕这些掉了牙齿的老虎。怒骂呼喊声越发盛烈,市井流行的污言秽语比比皆是。
刑真心有所虑,不受周遭环境影响。自顾打量这些犯人,从左到右依次观察。当目光扫过第三位时,不知是这位犯人有心还是无意。原本低垂的头颅正好抬起,与刑真的目光交汇对视。
这是一位年轻的男子,没有临死前该有的惧怕。异常的镇定从容,对视时,露出一缕意味不明的浅笑。
最让刑真惊骇的是,此人深邃的眸子中。如一潭湖水清澈可见底,湖水底部沉睡着一条银色的大龙。
刑真越发的好奇,这条银色大龙似曾相识。冥思苦想,却又不曾记得在哪里见过。
于囚犯的倒数第二位,找到了心心挂念的蒲公龄。发丝凌乱胡子乱糟糟一团,若非刑真与他有过长久相处,还真没办法找出此人正是蒲公龄。
长得有点着急,从外貌看像是一众囚犯中年龄最大的人。心态与长相很是匹配,正低头抚摸自己的胸口。没有死前的恐惧,而是无尽的惋惜。
刑真会心一笑,暗道卢杰还算有点人性,未曾没收掉蒲公龄的随身笔记。还是以前的长冉男子,临死前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反而惋惜笔记没有完成。
找到目标,刑真视线继续转移。寻找何处有埋伏,哪里能放冷箭。亦在心底琢磨,是否连同其他人一起救下。最后得出的答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还有一刻钟时,昨天夜里和刑真有过一面之缘的卢杰走上刑台。这主心情很是郁闷,一个不留神让刑真跑了不说。重金打造的廊道和木屋,全被破坏的面目前飞。
那些木材,可是皇宫御用的金丝紫檀木。冒着大逆不道株连九族的大罪,偷摸建造出来的庭院。对其心爱程度,甚至高出对女子松儿的感情。
当然诛九族只是个说辞罢了,皇帝自身也在这九族之内。没有那个朝代的皇帝,会傻乎乎的下旨把自己斩了。
卢杰心情糟糕透顶,恨不得立刻将所有囚犯砍了算了。奈何做戏要真要全,上台后捏着鼻子侃侃而谈一大堆废话,什么这些人有多么可恶。杀人如麻采花偷盗等,甚至连八九岁的女童都不放过。尽量夸大其词,说的有模有样。
好不容易熬到午时三刻,卢杰冷笑自语:“刑真,我看你出不出来。即使不出来,只要你来了,今天也别想活着离开。”
而后迫不及待跑回桌案,拎起令牌狠狠丢到地上,大喝一声:“时辰已到,斩!”
排位第三眼底有银色大龙的男子突然开口:“为何没有断头酒和断头饭?”
卢杰压根就没准备这些,也不愿和他们废话,冷哼道:“不想让你们超生,何来断头酒饭。刽子手听令,斩。”
一个个彪形大汉,端起地上准备好的酒水。喝入口中而不咽下,喷吐而出洒在刀面,摆开架势就要行刑。
眼底有大龙的男子,突然眼露怒意。体外罡风随之吹拂,双拳紧握发丝倒竖,看向卢杰时杀意不加掩饰。
刑真此时也做好所有准备,心底更是打定主意。无论如何先救出蒲公龄再说,至于其他人等,有能力多带上一两个。没能力的话,只能怪他们自己倒霉。
一切只能看形势而定,毕竟自己到时是生是死不可预料,又何来的多余心思兼顾其他。
刽子手大刀举起,在烈日下反射冷冽寒光。举刀蓄力几近完成,就差手起刀落人头掉时。
刑台西面和北面两个方向,各传来一道声音:“圣旨到,刀下留人违者杀无赦。”
“王爷有令,刀下留人不得有误,违令者杀无赦。”
严阵以待的刑真,缓缓收起手中的符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