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山庄的名头本身极为响亮,这一次更是冲出江南,在关中之地也流传开来,这一次流传的不是无垢山庄做了多少善事,而是庄中的美人、从未有人尝过的美酒以及难得一见的宝马。
关中向来多大盗,黑道上更有十三帮强盗,刀口舔命的人虽然也会惜命,但更多人从来不在意明天如何过,那美人美酒和宝马,叫他们心中难免升起一股火焰。
只是基本上听过无垢山庄名字的,都知其庄主武功了得,本身便是顶尖的一流高手,真要闯进姑苏城中偷窃或强抢,真是不知死字怎么写,兴许第二日就要被刺个洞穿,尤其是姑苏太远,这也打消了大部分人的心思。
但同样也有那么几个人,一路从关中出发,不计日夜策马兼程,估计再过不久便能抵达姑苏,连庄主的名声虽盛,但关中太远,听到的都跟说书一样,这种道听途说来的东西,往往不会太有震慑力。
花天珠这几日外出时,总感觉盯梢山庄的人越发的多了,只山庄附近的便有不少,更不必说整个姑苏城中,这让她十分忧虑,总认为这是监察司要出手的征兆,只是百花酿还未投入生产,山庄与琼都的贵人也无一联系,这个时候若是监察司再来,只能靠硬拼。
她心中寄希望于那穿过一道旨意的天子,盼着连少主在其眼中十分有特殊性,能愿再次抬一抬手,压住监察司的动静。
毕竟江湖势力再大,也是不可能同国家相比的,真正硬拼,或者连少主等人会无性命之忧,但无垢山庄整个势力却要损失惨重。
她还从没有这样愁过。
小姑娘坐在房中的绳索上晃了晃,望了望桌上莹莹的灯台,一时间竟有些与连少主感同身受,她不过来了数月,便已觉得此处江湖太过复杂,甚至有些事情打的你措手不及,可连少主自小没有长辈守护,生活在这种环境,竟早已习以为常。
尤其是,这两日一到夜里,头顶上时不时响过一串轻巧的脚步声,有的重些被抓了,有的……或许确实步伐轻巧了,比猫儿还要小心翼翼,却也不知运气是否一向这样不好,偏偏犯到她头顶上来,叫她这种天生耳目聪慧之人,想不发现都难。
小姑娘深深叹了口气,这一声叹息并没有被她刻意压制,十分平常,因而但凡有些内力的人,也容易听得到。
那屋顶上的人顿时脚步一停,大约十分小心谨慎,这一停顿之下,似乎微微躬下身子,在隔着房瓦附耳倾听,整个人如幽夜中的精灵一般灵敏的遁在夜色中,只听到一阵风吹嫩叶的莎莎声。
花天珠从半空中的绳上跃下,一双手已轻轻推开雕着精致花纹的房门,她身上是一件淡青色的衣裙,又身姿苗条,走在夜风中格外好看。
山庄中裁衣服的婆婆总觉得年轻小姑娘穿白色太过素净,喜欢给她做些亮色的衣服,婆婆待她特别好,她心中看的清楚,虽偶尔也会习惯性的穿着白色,却也将鹅黄、淡青的颜色换着穿了,也叫婆婆开心些。
只是她不推门还好,一走出来,那屋顶上的人身体一僵、更如头上贴了刀般横着趴在瓦片上,似乎很少遇到这种情况,屋顶上的人明显动作有些慌乱,不过好在轻功不错,没有弄出声响来,那人像是颇为自得,松了口气,又灵巧的微微移动了两步。
听在花天珠耳中便是瓦片和衣服的摩擦声一阵响,她走出四五步,只觉得这般继续装作听不见,只怕有些像耍人了,她只能转过身来望着那黑影道:“姑娘。”
体态轻盈,身材纤细,动作更是像极了女子,此刻虽借着夜色趴伏在屋顶上,在花天珠眼中却十分清晰,还能看得清那双保养得宜的女子的手。不是姑娘又是什么。
那人仿佛僵住了,更是一动不动,大约还猜测花天珠叫的是不是自己?
“不必看了,此处只有你我两人,那房顶虽黑了些,我却并非看不到的。”花天珠心中是十分好奇的,这两日来夜访山庄的,基本都是男子,今日却能叫她遇上一位姑娘,尤其是从这姑娘露出的双手可见,对方家境并不贫困,怎会跑来无垢山庄做贼?
只是她话音一落,那房顶上便倏地跃起一道黑影,霎时间夜空中便有三点银光飞刺而来,两人无甚么深仇大院,这银针并非冲着死穴而来,却也十分厉害,若是被制住,没有三四个时辰不得解。然而或许那黑衣女子也想不到,自己这成名已久的“暗青子”,此时竟连个十五岁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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