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一酸,季玉竹忙抽了抽鼻子,把刘婶早上灌进茶壶的白开水倒到盆里,浸湿布巾,轻轻擦拭伤口边上的血渍。
姜卫衍见他这样,有些不自在地扭动身子:“嗯……别担心,这个真的就是小伤口。比这重多了的,我都习惯了,何况这个——嘶——轻点轻点!”
季玉竹发狠直接用湿布摁过伤口,擦掉一部分血渍,闻言红着眼瞪了他一眼:“看,再轻也是伤,一样会疼的好吗?”
姜卫衍闻言,心里一暖。
仔细擦拭掉血渍,轻柔地抹上膏药,用干净的布巾给包扎好,季玉竹才抬起头:“你以前……受过很多伤吗?”
“嘿,带兵对敌什么的,哪个不受点伤呢。又不是只会躲在安全区的窝囊废。”姜卫衍不以为然。
季玉竹抿了抿唇,眼睛扫过他□□的皮肤,视线在他肩上、胸口几处伤疤来回:“这些都是吗?”抬手轻抚他左胸前那略微有些狰狞的疤痕,眼底有些心疼,“还疼吗?”
姜卫衍浑身一激灵,忙伸手抓住那只造反的爪子,挑眉戏谑:“季哥儿,我可是个正常的汉子呢。你这是感激我今天的救命之恩,打算以身相许了?”同时,意有所指地扫了床铺一眼。
“好好说话。”季玉竹白了他一眼,手上用劲,想挣脱开他的抓握:“放开我,还得给外面几个伤员上药呢。他们可比你伤得重多了。”
“……”姜卫衍黑线,“季哥儿,那些可是要来杀我的,你怎么还要救他们啊?”
“总不能这么扔着不管吧?都死了我得吓得不敢住这儿了。”
季玉竹又不是什么白莲花圣母,当然知道这个理。但是,一个从小在法制社会长大、老鼠都没杀过的人怂一些,大家也要体谅啊。
姜卫衍继续黑线。这理由……
扶额叹了口气,他无奈地开口:“放心,不会让他们死在这里的。一会就有人来处理了。”
“哦,好吧……”季玉竹也不想去面对那帮凶徒啊,闻言也不反对,再次在床边坐下。
“话说,刚才那人喊你什么将军来着?还有什么侯爷的……”季玉竹斜睨着他,大有不坦白就大刑伺候的感觉,白嫩嫩地脸硬是想装出一副提审官的睥睨状。
姜卫衍轻轻咳了咳,压抑住想笑的冲动:“嗯,我是济宁侯庶长子,十五岁离家参军,现归属北军,是从四品的宣武将军。”
“哇……济宁侯?是皇亲国戚吗?”电视里经常看,现在这是活生生的真人啊。
“不是,是异姓侯。嗯,已经传了三代了,到我这一辈,应该会降等袭爵的。”
“那也是个伯啊……大哥,以后就靠你罩着了。”季玉竹无所谓的挥手。
“我就是个庶长子,爵位落不到我头上的。但是罩着你绝对没问题,只不过无需靠着爵位罢了。”姜卫衍轻飘飘吐出一句。
“额……”季玉竹挠挠头,感觉自己好像说错话了,“好吧,你还是个将军呢。”想了想,压不住好奇心,“你不想跟你的嫡兄弟们争爵位吗?”
“你想要?”
“不不不,我就是好奇问问的。嫡庶相争啊……听起来就特别的厉害、特别的复杂、特别的勾心斗角、特别的紧张刺激。”季玉竹星星眼望着他。
姜卫衍:……
给了他一个爆栗:“瞎想什么。”想了想,觉得可以先跟他坦白一部分:“我已经跟侯府分家了。不,应该说,我被出族了。”说着,眼神紧紧盯着他,等着他可能的反应。
第二天尤峰两人就带着方子及季玉竹制作的几支成品唇脂匆匆离去。
拿到银钱的季玉竹二话不说豪气地硬塞了一百五十两银子给姜卫衍,一是还钱,二是前些日子生病的请医用药,三是这些日子的吃住。
当然,他很清楚,从救了阿父开始,姜卫衍对他的恩情,绝不是区区银子可以掰扯清楚的。
除了给银子,他还特地下厨,给他做了将近十斤的猪肉干。
饶是有刘婶帮忙,他也累得够呛。
然后,手里有银心不慌的季玉竹,瞬间就颓丧了。
偶尔出门逛逛书铺,每天看书看到深夜,白天不到午饭不起床。
早出晚归的姜卫衍对此毫无所觉,直到某天被担忧地刘婶提醒了一番。
姜卫衍怒了!
第二天一早,姜卫衍直接踹开季玉竹房门,门闩应声而断。
先让刘婶进去给季玉竹穿好衣衫。
然后直接拖着他出门。
“混蛋!我才睡了两个时辰!!”季玉竹暴躁。
竟然踹门!
竟然还让一个女人来给自己穿衣服!
虽是哥儿身,但他有一颗爷们心啊!
要不是刘婶比他阿父年纪还大,他都要吓出心脏病了好么!
“你前阵子才病了一场,还敢熬夜?”捞起水盆里的帕子,随手一拧,啪得拍在他脸上,随意搓揉几下,就把帕子扔回水里。
“嘶!放开我!”季玉竹连踹他两脚。
“你也不看看你这段时间瘦了多少!”姜卫衍不痛不痒,抓着他细瘦的手臂,只觉无名火起。
“扯淡,我这是精瘦!别拿我跟你这种壮得跟熊瞎子似的比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