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星稍微坐起了身子,回想着之前发生过的事情,脑子里面画面一帧帧闪过,梦幻般的不真实。脑子里面依旧是晕晕乎乎的。她觉得脖子有些酸,大概是缺少枕头的缘故,索性微微转动了下头。忽然间,辰星的身子一僵,眼睛恐惧的几乎要夺眶而出,黑暗中一双血红的眼睛正恶狠狠的盯在她身上。阴冷狠毒的目光仿佛淬了毒,就和梦中那些大大小小的婴儿一般无二,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救命,救命!我要见罗嘉树!”辰星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连滚带爬从硬木板床上滚落,慌手忙脚的跑到铁门处,发狂一般的狠狠敲击着铁门,声嘶力竭大高声大喊:“放我出去,我要见罗嘉树!”
“13号,犯什么疯病!”很快铁门外就传来男人大嗓门的呵斥声。
辰星也不顾及,依旧发狂一般重重锤击铁门:“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我要见罗嘉树,让我见罗嘉树!我告诉他,什么都告诉他!”
至于到底要告诉罗嘉树什么,辰星自己也说不清楚,不过这些已经都不重要了,她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见到罗嘉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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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嘉树几乎是大步跑到的拘留室。临到拘留室门口他才稍微放缓了步伐,由跑改成了快步走。额头上已经渗出了薄薄一层细密的汗珠,心脏在胸腔内怦怦怦剧烈跳动。他自己也不明为什么会惊慌失措成如此模样,只是一听到辰星出了事情就抑制不住内心的惊慌,恨不得插上翅膀直接飞了过来。
也许内心对她是愧疚的,罗嘉树暗暗的想。
可见到辰星本人还是吃了一惊,怎么不过十几个小时的功夫整个人都变得脱了形?苍白憔悴着一张脸,黑漆漆的大眼睛光彩全无,眼眶下挂着青色的黑眼圈,原本红润的嘴唇非但没有了血色还爆了皮,干枯的死皮向外翻着,就好像病入膏肓的一般。白色的女士汗衫皱巴巴的,上面还沾染着不知从什么地方蹭到了污渍,黑的绿的都有,一头乱七八糟的头发鸟窝一般堆在头顶,里面还裹进了几根枯黄了的草棍。再看她□□出来的皮肤,雪白的手腕上两个显眼的大红疙瘩,也不知道是让什么给咬的。哪里还是当初那个高傲冰冷的才女作家,落魄得比叙利亚难民也不承让。
辰星见他一个人走进审讯室,手指藏在桌子上扭动了两下,抬起两只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看,嘴略为张了张,却没有说话。
“怎么弄成了这幅模样,到底出什么事情了?”罗嘉树内心中的愧疚愈发加重。
辰星眼珠转动了下,这才咽了口唾沫开了口,声音沙哑得厉害:“杀死刘喜妹的凶手就是她自己。”
只这么一句话就已经让罗嘉树觉得震惊,然而他却并不想将自己内心的震惊表现出来,而是背稍向后倾,在座椅上寻了个舒服的坐姿:“辰女士,请问你是想起来了什么,还是说准备向警方交代什么?”
直觉告诉他都不是。如果辰星真的知道些什么,她早就应该说了,何必要等到现在这个时候。不过是关了不到二十四小时的小黑屋,他并不认为这会是让辰星开口的直接原因。
“叫我辰星就好。”辰星稍微停顿了一下,又继续回答他说,“我没有什么可以交待的。我知道的所有情况之前就已经告诉你们了。”
“那你所说的‘杀死刘喜妹的凶手就是她自己’,又是什么意思?”
辰星继续注视着他,似乎在思索他的可信度一般,“我做梦了。”辰星冷冰冰的说了句,身子忽然间一颤,似乎是回想起了什么令她觉得恐怖的事情,“我看到了她孤零零的躺在病床上,四周都是血,她的肚子上裂开了一道口子,里面什么也没有。这时候孩子出现了,很多的孩子,密密麻麻的都是孩子,每一个孩子的眼睛都是血红血红的。”辰星努力回忆着梦里面的情形,最后肯定的补充说,“刘喜妹一定不仅仅是护士这么简单。”
罗嘉树几乎要被辰星气得哭笑不得,自己火烧屁股一般赶过来,人家不过就是做了个噩梦,还把梦中的景象当作事实描述了一番。合着自己就应该像幼儿园阿姨那样好言好语的安慰一番,
“乖,不过是个梦,不怕不怕”?而且还是幼儿园小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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