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力带着战场的血腥之气扑面而来,慑人胆寒。
“为什么?!”
宁安将军语气沉沉。
为什么会这么说?他们不是太子,还有谁有资格成为太子?!
薛宗羲……你可是在信口雌黄?!
“直觉!”
薛宗羲无所谓的笑笑,甚至还有心情道:“大将军可有兴趣与薛某赌上一把?!”,和善的笑意之下隐藏的是冰凉的恨意。
庆王世子与瑞王世子害得薛家流放宁安,害得他的小明珠差点死在流放途中,薛宗羲如何能不恨这二人?!
若是他心中没有那个猜测,也就罢了。
既然那件事情,很有可能是真的……
鹿死谁手?!
那可就真的不一定了。
“你对当今圣上竟如此有信心?!”
良久之后,宁安将军才卸了身上的气势,慢慢的说道。
现在的情况摆明了就是当今圣上这是铁了心不想将皇位传给外人,哪怕频繁留宿后宫,也要生个皇子出来。
据京中眼线所报,圣上身体还算康健,再活上个五、六年,没有问题。
这一切……真的能如圣上所愿吗?
宁安将军眉头微蹙。
“若真有那一日,大将军是衷心于幼帝,还是新帝?!”
薛宗羲似是无意问出的。
宁安将军虎目微眯,沉声道:“自然是幼帝!”
立嫡立贤。
若是圣上自有皇子,那自然名正言顺的就是天下之主。
宁安将军也是铁杆的保皇派。
一向对孝帝忠心耿耿,深得孝帝信赖。
薛宗羲就是知道,所以,才会有此一问。
“好巧……薛某也是!”,薛宗羲淡淡一笑。
庆王世子与瑞王世子皆与薛家有仇,若是这两位上位,那他们薛家一辈子也别想离开宁安了。
可若是他的猜想一切都是真的……
那么,只要那人上位,薛家离开宁安回归京城,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宁安将军眉头渐渐舒展,看着薛宗羲,目光中带着满意,“子衡不愧有状元之材,闻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恰巧本将军身边缺个处理公文的幕僚,不知,子衡是否有意啊?”
薛宗羲双手抱拳,笑得越发像个佛陀,“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于是,宁安将军府的赏雪宴上,众人发现宁安将军只是出去醒了一趟酒,回来后,身边便带了一个人,还安排在了上首,对外介绍说是自己府中幕僚。
唐太常惊奇的发现,那个幕僚竟然就是刚刚还坐在身边的薛宗羲。
看着意气风发、左右逢源的薛宗羲,唐太常脸都气绿了。
他在这里拼命表现,左一首诗右一首词的,不如薛宗羲在一边吃吃喝喝?!
倒是云大人看着上首的薛宗羲眼神若有所思。
……
宁安将军府的宴会散场后,薛父已喝得酩酊大醉,是被将军府的马车送回来的,酒气冲天。
将军府的人还特意叮咛道,让薛父三天后到将军府任职报到。
先不说薛母的转怒为喜,就说薛明珠自己足足愣了半响,才反应过来,她又成了官家小姐了。
我去!
她爹是真的厉害啊!
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只去参加了将军府的一场赏雪宴,回来后就又变成了官身。
哥哥薛成林高兴的和李山将薛父搀扶进了屋。
那李山看着自家老爷,眼睛里是和薛明珠一样的,一脸崇拜。
薛母请将军府的人喝了热茶,又送了热吃食、塞了些银子,这才扭着身回来。
一进屋,就看见原本应该喝得烂醉如泥的薛父正坐在倚子上笑吟吟的看着她。
“老爷,厉害!”
薛母对薛父翘起了大拇指。
她家老爷的酒量她还不知道?醉是不可能醉的,装醉倒是有可能!
这一套,在京中官场上,他们夫妻俩早已用得炉火纯青。
薛明珠这时才知道,原来她爹根本就没有醉!
装的!
惊得目瞪狗呆!
薛父在将军府谋了差事,不只是再不用烦忧银钱生计,更重要的是有了将军府的庇护,薛家是彻底在宁安站稳了脚根。
他们一家为流人,可是,到了宁安后,便盖成了五间青砖大瓦房,漏了富,不知扎了多少有心人的眼。
不是没有人想要捏捏薛家,只是,薛家与王家关系似是不错,所以,大部份的人还在观望。
现在,薛家是彻底没有后顾之忧了。
这种事情,连薛明珠都能想得到。
一时间,心头大石移开,薛家人兴高采烈,一家人其乐融融。
可正在这时,薛家门外突然传来剧烈的砸门声,在漆黑的夜色下,显得份外不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