供奉最怕的就是亵渎,而供奉的过程被打断,同样是一种亵渎。
若是女尸不从红棺里坐起来,我不会这么紧张,但她坐起来,那就是能显圣了。
出了问题,那我们家就是大祸临头。
蹲在窗子上的黑衣人和同伙简单交流,外面的人就递上来一捆麻绳,微弱的手电光下,我看到麻绳里掺杂着一些狗尾巴毛。
这种绳子,是专门用来捆尸的,在山里,又叫拴穷绳。
在以前交通落后的年代,客死他乡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有钱的人家会请上一个赶尸匠,长途跋涉个把月把尸体送回来。穷苦人家,就只能由亲人背回故土。
普通农民没有赶尸人的本事,为了防止途中诈尸,就会用这种绳子捆住尸体,这才有了拴穷绳的说法。
但不管是叫拴穷绳还是捆尸绳,它都是活尸的克星。
黑衣人接住拴穷绳,回头一看女尸坐起来后就没了动静,眼睛也是一直闭着,胆也大了,把拴穷绳打了一个活结,套马一样甩了出来,不偏不倚的扣在女尸身上。
我心里知道女尸不能出事,可咒灵一直压制着我,根本动弹不得。
黑衣人拴住了女尸,急忙把绳子扔出去,让外面的同伴帮忙拉。
绳子一绷紧,女尸的身体就被拽得往后仰。两个成年人的力气,完全能把她给拉过去。但黑衣人再次发力的时候,女尸的双眼突然睁开,长长的睫毛下,眼睛里射出两道淡蓝色的光芒。
与此同时,女尸身体周围浮现出一团淡红色雾气,她背上的妖花显化在雾气里,原本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此时正缓慢的舒展,有一片花瓣轻柔的打开。
“花开了!”
我和黑衣人几乎是同时惊叫出来。余音都未落,女尸身上的捆尸绳啪的应声断开,黑衣人重心不稳,四脚朝天的仰面从窗子上摔了下去。
落地后听到一声痛呼,他结结巴巴的对同伴说:“开,开,开了,花开了。”
紧跟着,就是凌乱的逃走的脚步声。
女尸吓走黑衣人,白天鹅一样的脖子又缓缓转动,一张俏脸正对着我。
她脸蛋白皙,浅浅的眼窝里,两颗瞳孔像是流动的海水,散发着弱弱的蔚蓝色光芒。她的眼睛像是拥有着神奇的力量,咒灵被盯上,黑球里就传出吱吱的怪叫,蠕动的黑丝也如同遇到火的头发,快速的卷曲收缩。
黑丝一缩,孙天宇的尸体就掉了出来,浮肿的尸身迅速的恢复正常。
我惊恐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偷偷瞄了一眼女尸,感觉她就像是女超人一样。
扭曲了数秒,黑球啪的一声裂开,黑丝连同里面那颗红彤彤的人头,一同化为黑灰。
“咕咚!”我吞了口唾沫,背脊紧张的往墙上贴了贴,不敢有多余的动作,生怕惹恼她。
瞪死咒灵后,女尸的眼睛又幽幽的闭上,开了一片的妖花和雾气也渐渐消失。
一时间,屋里安静得吓人,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外面的雨声也停了,只有我粗重的喘息声时快时慢的响着。
我贴着墙上站了好几分钟,见女尸都是坐着不动,才看了看孙天宇的尸体。
死人我见多了,怕是不怕,但他的尸体在我房间里,我要怎么解释?
我心里乱成一锅粥,又过了几分钟女尸还是没动,我才大着胆,小心翼翼的绕开孙天宇的尸体,哆嗦着走到红棺面前,点了几炷香,拜了拜道:“大姐姐,女超人,刚才的事谢谢你了,不过现在我已经没事了,你还是躺回去好不好?”
我近乎哀求,来回说了几遍,她还是没反应。
其实我心里一直怀疑她的身份,因为第一次开棺的时候我看得很仔细,她的确是没有尸牙。
可不是活尸,她又怎么会动?
我一时弄不明白,只是见她不肯躺回去,我有些急了。不管她是什么,常年躲在棺材里,肯定是见不得天光和阳气。
而此时山里的野鸡开始打鸣,天色也渐渐亮开。要是阳气冲了她,恐怕会发生很严重的事。
实在没办法,我只能学我娘哄我的方式,紧张的摸了摸她的头,哄着道:“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这下她有了反应,眉头皱了一下,似乎是不太喜欢我摸她的头。她这一动,吓得我都快尿裤子了,也不敢在去摸摸头,退得远远的,心里祈祷着,希望二叔能在天亮前赶回来。
等待中,阳气越来越强,女尸脸上开始出现阳气灼烧的黑斑,要是在不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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