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蒋太后冷漠狠戾的望着他们,眼中满是杀意,若非此时不适合大开杀戒,她定要将砍了他们的脑袋。
“都跪在那干什么,还不快些打扫宫殿,若再有虫蚁惊扰哀家,休怪哀家绝情!”
宫人慌忙起身,打水的,清扫的,整个慈宁宫内忙的团团转。
蒋太后倚着软塌,冷眼看着,偶尔抬手指挥宫女去打扫容易被忽略到的角落。
她抬手摸了摸后颈,被虫子咬了的地方已经抹了药膏,现在不痛不痒。
只折腾了这么一番,她觉得腹中空空,忙让宫婢传膳,心情大好的连吃了两碗,看的王嬷嬷都惊了,笑着打趣道:“今日也不知是哪位御厨当值,竟这般合太后娘娘的胃口,老奴可要去赏些银钱呢!”
蒋太后用浓茶漱口,擦着嘴角道:“饭菜的味道还是那般,可能是哀家今日忙的有些疲乏了。”
“那老奴这便去为太后娘娘铺被褥,太后娘娘小憩一会儿可好?”
蒋太后点点头,在宫婢的服侍下,安心睡下。
平阳王府的书房内。
秦俢随意慵懒的倒坐在红木椅中,弯唇逗弄着手指上停落的一只彩雀。
温凉与顾锦璃两人挽手走进书房,彩雀受到了惊吓,扑棱的翅膀飞到了多宝阁上。
秦俢拂了拂手,挑眉含笑道:“看来终究是我的容貌比你略胜一筹,不然这雀儿怎么偏偏喜欢我呢?”
温凉连个眼神都没分给他,秦俢也不觉失落,笑吟吟的侧眸望向顾锦璃,“县主真是好计谋,如今百姓可都在传温凉乃天选之人。”
温凉本就长得一副不近俗世的仙人模样,如今更是被传的神乎其神,似乎他不当储君,都对不起这天降的祥瑞。
“不费半分口舌便为温凉挣得如此名声,若县主当初嫁给了别人,只怕有些人现在就要头疼喽。”
“不会。”一向惜字如金的仙人每每遇到这种情况都会亲自来解释一番。
“也是,你本事这般高,什么事会让你头疼。”秦俢笑盈盈的为温凉挖了一个坑。
温凉却眼睛都没眨便跳了过去,“她不会嫁给别人,因为我会在所有人之前喜欢上她。”
秦俢捂着腮帮子,酸的牙龈生疼。
合着他没挖成坑,反是给人家撒了漫天的花。
顾锦璃没有某人那般厚的脸皮,轻咳一声,正色道:“这件事能成多亏有秦公子,若无秦公子寻得能人,我便是再有想法也无法实现。”
秦俢摆摆手,莫不在意的笑着道:“在江湖混的久了,三教九流的朋友自然也就多了,算不得什么。
五日后可就是决战之时了,不知道县主可有信心?”
顾锦璃粉唇微扬,眸中透着自信的光芒,“七分人为,三位天定,尽力就好。”
七分已成,剩下三分便看老天爷对她这个锦鲤可还照顾了。
深夜,英国公府。
英国公命人护送贵客离开,蒋兴皱眉看着,忍不住开口道:“父亲真要答应她的提议?”
英国公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脸色透着疲乏的晦暗,“我们实力大减,需要帮手。”
蒋兴心有顾虑,“可欣阮那……”
英国公等瞪他一眼,声音沉冷,“成大事不拘小节,若只顾眼前不顾大局,就别想再有翻身之日了。”
蒋兴被批的不敢抬头,只弱弱问道:“那用不用事先知会欣阮一声?”
“不必知会,免得她节外生枝。
她若想不明白,你便好好与她讲厉害关系!”英国公如今可没有心情理会她们的心情感受,他只知若再这般下去,他们必输无疑。
“父亲,五日后陛下祭祖,我们可要做些什么?”
英国宫眯了眯眼,冷笑摇头,“不必,此番还是交由丽妃她们表现吧。”
这并非他们一家之事,怎好只让他们出力气?
蒋太后装病看似是最简单的一个办法,实则却是建明帝难以逾越的鸿沟,除非他彻底狠下心,不要名声,也不顾忌温凉是否会被天下文人声讨。
他们已有王牌在手,不必再多生事端。
五日后。
建明帝率群臣在宫中祭祖。
今日老天不作美,从清晨时分起便漫天阴云,直至辰时依然没有一丝阳光能够透过云层。
如此压抑的天气让建明帝的心中蓦然沉重,这日子他选了许久,明明是大吉之日,怎么偏生是个阴云天,如此天气对温凉十分不利。
蒋欣阮穿着一身素色长裙,十分温婉,她一改往日低沉,终于找到了奚落顾锦璃的机会,故意提高声音与身边人道:“这还真是不凑巧,前几日明明都天朗气清的,怎么偏偏今日就乌云密布呢?”
玉华公主面露忧色的看向顾锦璃,今日的天色的确不好,也不知道那些彩雀还能不能再来飞来一遍。
顾锦璃在各样目光注视下,神色依旧如常。
那些彩雀乃是秦俢的一位江湖朋友所养,此计可一不可再二,否则便显得刻意了。
她抬头望了望阴翳的天际,轻轻叹了一声。
这次的运气的确不大好,只能看那七分人定如何了。
钟鼓声响,众人跪伏在地,建明帝着一身绣着双龙的玄色锦袍一步一步走向祭台。
祖先牌位皆供奉在皇陵之中,后人不能无故惊扰先人,是以祭祖所用的牌位,乃是供奉在皇宫祠堂中的神牌。
宽大的广袖使得建明帝的身姿看起来越加挺拔,虽已至不惑之年,但他的风姿气度反是更盛以往。
沈皇后与丽妃蒋妃跪在一众女眷之前,几人各有所思。
蒋妃只觉得自己这些年痴心错付,竟然被建明帝骗的团团转,还真以为他是真心疼爱自己,不甘之余更多的是羞愤。
丽妃不是怨天尤人的性格,但她注视建明帝的目光却比谁都复杂。
祭台之上,大梁傅氏祖先的神牌之前摆着一个白玉香炉。
白玉香炉四周插满了香烛,寒寒冬日,建明帝依然觉得热浪扑面。
礼部尚书主持祭祖大典,建明帝净手焚香,跪拜行礼,庄严肃穆,就连八皇子九皇子都不敢乱动,生怕惊扰祭祖,触怒建明帝。
建明帝双手持香,双膝跪在神牌之前,朗声道:“列祖列宗在上,不肖子孙傅棱跪拜圣祖。
今日惊扰祖先乃为皇家私事,国之重事,叩请先人指点迷津,为吾等解惑!”
建明帝跪行大礼后,起身缓行至香炉前,将手中的香插入了香炉之中。
丽妃目不转睛的盯着香炉,似紧张又似期待,就这样一直望到祭祖结束。
她蹙眉抿唇,满心疑惑,心中转而泛起了浓浓的不安。
礼成,建明帝走下高台,四周静寂如初,没有任何的变化。
众人心中颇不安稳,他们肉眼凡胎没看到任何的异象,不知道陛下可会有何感悟?
建明帝却没多做解释,只环顾四周,问向沈皇后,“母后今日怎么没来?”
祭祖大事,就算蒋太后身体抱恙也要出席。
沈皇后垂首答道:“母后身体不适,正在慈宁宫中修养。”
建明帝略一蹙眉,“前几日宫宴不还好好的,可是病情又严重了?”
沈皇后点点头,“想来应是。”
建明帝面露关切,略一思忖,便道:“母后的身体始终不见好转,今日祭祖,我们便一同去慈宁宫为太后祈福吧。”
一行人抬步走向慈宁宫,蒋兴总觉得似乎有哪里不对,但一时又说不出来。
他虽不相信建明帝会存什么好心,但众目睽睽之下,想来他也无法算计蒋太后。
浩浩汤汤的人群一路行到了慈宁宫,王嬷嬷一见这等场面吓了一跳,折身便要回殿报信。
沈皇后冷声唤住王嬷嬷,蹙眉训斥道:“嬷嬷见了圣驾为何不行礼问安?”
“奴婢……奴婢……”王嬷嬷的眼珠不安的乱转着,“奴婢一心惦记太后娘娘,一时未见圣驾,还请陛下恕罪。”
“无妨。”建明帝宽容的摆了摆手,“朕去看看母后。”
“陛下!”王嬷嬷两步迈到建明帝身前,挡住了建明帝的去路。
“大胆!王嬷嬷,你怎敢做出惊扰圣驾之事?”
面对沈皇后的训斥,王嬷嬷只得硬着头皮道:“陛下,太后娘娘刚睡下了……”
“怎么回事?外面吵什么呢?”中气之足的冷喝声从殿内传来。
建明帝扫了冷汗直流的王嬷嬷一眼,讥诮道:“看来母后已经醒了。
皇后,你带着众女眷随朕给太后请安。
其余人暂且候着,稍后一同为太后娘娘烧香祈福。”
陈总管眼疾手快的挡住了王嬷嬷的去路,任由建明帝率众人迈入殿内。
王嬷嬷的脸色刹那间失了血色,众人正觉纳闷,沉寂片刻的殿内传来建明帝惊喜的声音:“母后,您的病全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