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投接耳起来。
“你们最近得罪六殿下?”
“没有啊,谁敢得罪他,我见着六殿下都绕着走啊!”
几人不明所以,陷入了未知的恐惧中。
傅冽收回视线,好心情却被毁的差不多了。
小白兔没及笄的时候,他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意。
现在好不容易等她及笄了,没想到周遭竟全是虎狼。
温阳不但不安慰他,反而出言刺激,“看到了吗?有些事可不是一厢情愿就能得逞的。
顾三小姐与我大嫂姐妹情深,我大嫂轻飘飘一句话,比某些人做百件事都强。”
傅冽心中涌起了一股熊熊火焰,他堂堂大男人,追求心爱的女子还用别人帮忙?
开什么玩笑!
他冷眼看着温阳,目光又凶又毒,“有些人恬不知耻,我是绝对不会让这样的人做我妹夫的,就算到时候哭求找我帮忙也没用!
某些人若还要点脸,就离玉华远一点,别逼我把话说开!”
宋达歪头,神色茫然,“你不都已经说开了吗?缠着玉华公主的不就是温阳吗?”
傅冽:“……”
温阳:“……”
“你不说话没人拿你当哑巴!”
傅凝觉得简直没眼看,三个感情白痴竟还吵得像模像样,真是心累……
傅凝喝了一口酒,视线往一众少女的方向瞥去,只眼中却没有了往日的光彩,兴致寥寥的收回了视线。
最近也不知为何,府中的那些美色佳人都提不起他的兴致,每每他想搜寻天下美色时,脑海中就会浮现出一张美艳无双,时而风流时而冷冽的绝色面容。
傅凝晃了晃头,苦笑着喝了一杯酒。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这是毛病,得治啊!
顾婉璃的及笄宴在亲友的祝福和外人的赞叹中顺利结束,顾府三小姐待字闺中,不知今日后又会有多少人家登门求娶。
傅冽就在这种又欢喜又惆怅的心情中随众人离府,刚行至门口,便被陈晴开口唤住。
傅冽认得她,知道她是顾婉璃的贴身婢女,心中一时激荡起来,故作沉稳的开口问道:“有事?”
陈晴只点点头,一言不发的从食盒中取出一只只有半个手掌大小的小兔子。
小白掉毛严重,顾婉璃便将小白的毛收集起来,做成了毛毡小兔。
“这是小姐备下的谢礼。”
望着手中小小软软的毛毡小兔,傅冽觉得自己开心都要飞起来了。
可她的开心未能持续多久,因为陈晴很快就从食盒中拿出了第二个第三个小兔,温阳宋达等人都有一样的谢礼。
“小姐感念几位殿下公子特意来顾府观礼,便准备了亲手做的小礼物,还请殿下公子们不要嫌弃。”
季寒烟笑着道:“三小姐也给了我一只,这小兔子做的活灵活现,很是让人喜欢呢。”
顾婉璃给每个好友都做了一只,公平的让傅冽想哭。
温阳毫不客气的勾唇笑起,“啧啧啧,看来某些人会错了意,刚才高兴的尾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这下可真是丢了大脸!”
“温阳,我要宰了你!”
傅冽“托孤”,命令傅凝照顾好他的兔子,他则挽着袖子追了上去,几人奔跑追逐,拳打脚踢,叫嚷不止。
傅凝却看的弯唇,相信总有一日他们还能回到最初。
送走了最后一个客人,顾府中人都累的不轻,顾大夫人想让众人去她院中用饭,顾二夫人摇了摇头,有些为难的道:“大嫂,我先不去了,我……我娘家弟弟来了,我去看看他们。”
众人都是一愣,这十多年都没人来探望顾二夫人,乍然听闻柳家人拜访众人都有些惊讶。
“二弟妹怎么不早说,你弟弟来府探望,你怎么好让人家单独候在客院,不如将柳家兄弟一同请来我院中用饭吧。”
顾二夫人拒绝了顾大夫人的提议,表情有些不大自然,“不用了大嫂,我自己去看看就好。”
她现在很紧张,还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柳家人呢。
“父亲,阿凉,你们先去大伯院中用饭,我随娘亲过去看看。”顾锦璃挽住顾二夫人的手,浅笑说道。
总要先摸清他们的意图,再决定是该以礼相待,还是该趁早将他们扫地出门。
温凉不想自己去吃饭,可顾锦璃不肯带他,他只能用幽怨的目光无声控诉。
顾承晰摇头叹气,不忍直视。
能将堂堂良王殿下变成望妻石的,估计也就只有他家妹妹了吧!
柳毅清一家等了许久也没看到顾府主人的影,柳毅清有些坐不住了,起身走到门口眺望,不停的踱步,“怎么还不来呢?难道是府中事情太多?”
柳夫人坐在一旁,嫌弃的扫他一眼。
你就没想过是人家不愿来见你吗?
倏然,远处有人提着灯笼走来。
“来了!”柳毅清连忙折身回到座位,做作的拿起杯子喝茶,故作不知。
柳倩倩也连忙整理发髻衣裳,端正坐好。
帘子被人挑开,先迈进屋内的是红芍,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望向红芍左手边的女子。
女子相貌清丽温婉,身姿妙曼,一袭芙蓉色绣碧莲的锦裙,更衬得女子肤色如玉,看着竟像二十出头的模样。
“阿姐!”柳毅清从椅上跳起,激动的跑向顾二夫人,眼中盈盈泛泪,拉着顾二夫人动容的唤道:“阿姐,我可想死你了!”
顾二夫人紧绷着嘴角轻轻抽搐起来,似是强忍笑意。
不好意思,这句话让她想到冯巩了!
顾二夫人抽回衣袖,比起表情丰富的柳毅清显得冷漠多了。
柳毅清脸色讪讪,小心翼翼的问道:“阿姐可是还在怨我?”
顾二夫人看着他,很想说,我不是怨你,我是根本就知道你是谁。
“你就是舅舅吗?”
女气清亮的声音响起,柳毅清向顾二夫人身后望去,眼睛骤然一亮。
柳倩倩早就注意到了,而且盯着顾锦璃身上的华服发簪打量了许久,默默的退到了自家母亲身后。
雪白的狐裘披风无一丝杂色,就算柳倩倩不晓得狐裘的价值,也知此物定然不匪。
再看她头上的珠钗步摇,数量虽不多,但每一样都精巧的让人瞠目。
王妃之尊,果然华贵。
“你是锦儿!哎呦,一晃不见竟然都变成大姑娘了!”
柳毅清激动的走上前来,却被如意冷着脸挡住了路,“柳老爷止步,我家王妃有孕在身,受不得碰。”
如意因为福儿的事闷闷不乐,小脸像结了一层霜似的。
柳毅清一时摸不清她的身份,只以为她是王府中人,便乖乖的止了步,笑呵呵的道:“你瞧我,这一激动竟然给忘了,真是该打,该打!”
柳毅清身为长辈,不好与顾锦璃说太多,便对着顾二夫人打起了苦情牌,哭诉着自己这么多年来的不易,一边回忆两人的姐弟之情,一边表达着自己对姐姐的思念之情。
顾二夫人神情麻木,直到柳毅清哭的眼泪都没了,还是没有一点表情。
没人配合的独角戏太难演,柳毅清也演不下去了,便泪眼婆娑的望着顾二夫人,“阿姐,我知你怨我,可这些年我并非不想阿姐,而是一直想出人头地再来见阿姐。
我这些年过的委实太辛苦了,不想给阿姐添堵……”
眼看着柳毅清又要落泪,顾锦璃不冷不热的道了一句,“我娘去年落入湖中,撞到了头。
娘亲她失忆了,以前的事她都不记得了,自然也不记得舅舅了。”
柳毅清:“……”
不记得不会早说吗,这不是浪费他感情吗?
顾锦璃笑望着柳毅清,她弯着眉眼,笑意温和,冲散了柳毅清心中的怒火。
他回以慈爱的一笑,这个外甥女看着脾性甚好,应该很容易亲近。
他正准备攻破王妃外甥女的心防,却听顾锦璃柔柔笑问道:“舅舅多年奔波以至未能来探望母亲,此番前来想必定是做成了一番大事业,才特来告知娘亲,让她开怀吧?”
顾锦璃又扫了一眼柳夫人柳倩倩,笑着道:“舅舅拖家带口来京,想必是已能在京中落脚了。
不知舅舅府邸落在何处,可还有何短缺,改日我也好和娘亲登门拜访。”
柳毅清嘴角抽抽,他的确还缺一样东西,那就是房子!
臊的脸疼……
顾锦璃依旧浅笑盈盈,可柳毅清却再不敢小瞧她。
这个丫头,怕是个刺头啊……